只见一个身影躲在暗处,不时的向自家瞅两眼,突然一辆小轿车来到小院门前,车上下来了一个人,正是穆连城!
而那个暗处的身影却是一下子站了起来,等穆连城进了门,就兜兜转转去了一处大院——军统局!
余则成与那人的对话,也一丝不落的都被小七录了下来……
幸好顾及到还在客厅的穆连城,何妈把声音放小了。
看到这里,何妈跟奶奶心里有数了,这偷偷摸摸的人,应该是被派来保护自家人的……除了他,暗处应该还有不少人!
这方面,吴敬中和余则成都跟自家说过的。不过没成想,这保护居然真的成了明目张胆的监视!
如果不是麻雀小七,单纯的何家还没有往这方面想呢!果然是没经历过,不知道世道艰辛。
军统局的花花肠子不少,都是些特务,手段在不经意之间就使出来,也许不是故意的,但总能意想不到的起作用。
现在知道了,还是得提醒客厅里的爷俩。何妈赞赏的抚摸了小七,喂了几颗炒豆子,小七愉快的又飞走了。
奶奶也说赶紧出去提醒一下,于是何妈悄悄打开朝客厅的小门,准备找个空闲进去喊一下。
一打开屋门,就听到穆连城那“可怜”的声音窜进来……
“……你说咱这做买卖的也不容易啊,忙活了大半辈子,却因为钱多一点儿就被那些人盯上,你说……”
“我也听说过穆先生的名号,军统盯上你,我想应该不是随便找个理由吧!”何爸说话一点儿也不客气,对于汉奸压根儿没好脸色。更何况现在他是求上门来的,也不用担心对方敢耍什么花招。
“我知道,您说的是我这「汉奸」的名号……”穆连城知道瞒不过何家人,“我之前是当过海商会的会长,也确实给日本人运过东西,但、但那是被逼的呀!
多少买卖人因为不干被杀头啊,我也有家小需要照顾……”
“穆先生,这不是给鬼子干活的理由!”何爸喝着茶水,淡然的说道,“而且这次你来,我想也不是跟我来说这个的。”
“是是是,看我这嘴,把话扯远了。”穆连城强笑道,“我这次冒昧来采访,是恳求何先生能帮我在军统局说句话,这「汉奸」的帽子,我实在不敢戴啊!”
“那穆先生是找错了人了,既然牵扯军统局,你就去找军统局的人,来我这有什么用?这不是舍近求远嘛!”何爸压根儿不想接这茬。
“嗨,咱天津谁还不知道,何先生可是大能人,军统局上上下下都小心着,就是吴站长也对您客客气气的。”穆连城急忙道,“这样何先生,您也曾是买卖人,只要我能不给我按个「汉奸」的名号,我必有重谢!”
“哼!”何爸笑着轻哼一声,“穆先生,不说我有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就是能说上话,也没人信啊!你有什么抗日的证据,能让你摆脱汉奸的帽子吗……”
“有!真有!”穆连城激动的都坐直了连连肯定,“之前我给日本人运货,有一次船上的船员发现是军火,我就命令他们把船都沉了,您看这……”
听到这,何爸微微皱着眉头看了眼何炳鸿,真是这样吗?自己之前看电视并不仔细,很多细节都记不清楚。
这时一直默默坐在旁边的何炳鸿突然笑了,这个情节在电视上出现过,自己记得还算清楚,于是说道,“你手下确实沉过一次船,不过你那船上装的都是粮食,我没说错吧穆先生?!”
看着「笑里藏刀」样子的小青年,穆连城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还真不好糊弄!竟然连这个都知道?不会是故意等我的吧……
“咳咳,额……瞒不过小何先生……那您就不能这么说吗?”穆连城慌的从怀里拿出手绢,手忙脚乱的擦擦额头的汗水,“您就说船上的……本就是军火,这谁知道呢,凭着您的身份,谁敢质疑?”
“哼,穆先生,你这是拿我何家当枪使啊!”何炳鸿放下茶杯,盯着穆连城道,“我何家满世界跑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借风的,你懂?”
“我懂我懂!”穆连城手中手绢不停,“我看何先生喜欢古董,明天我就让人送一批过来,请您掌掌眼。”
何爸也不答话,就皱着眉头低头喝茶。
何炳鸿心里明白,老爸这是忘记穆连城的剧情了,于是又开口道,“穆先生,不是我们不帮忙,你这事儿说穿了就是一条沉船。我们何家都能知道,你说能瞒过军统的耳目?”
“那……”穆连城心思百转,暗恨:真是贪心的家伙,果真,能混出名头的,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还有这小兔崽子,难缠!
“这样,何先生、何少爷,只要你们在军统吴站长面前帮我说句好话,我穆某人说的那些东西明儿一早就送过来!在加上一箱大黄鱼……我知道何家正在筹集善款,给国家灾后重建尽力,那我穆某也给国家做做贡献,如何?”
沉吟一会儿,看着老爸盯着自己,何炳鸿一点头,转向穆连城道,“也好,也算是你想为国家重建做贡献……再加一箱!只要东西到了,我们何家就算你的捐款,也算是能给吴站长说的你的贡献,如何?”
“再加一箱……行行,谢谢谢谢,真是多谢何少爷体谅!”此时穆连城心里微微放松一下,虽然自己还有别的退路,但狡兔三窟的道理才是活命的本事,而且最后的逃亡接头人还没到,只能通过各方努力给自己拖延时间了!
不过这何家这小兔崽子也太贪了,下手也狠,张嘴就再加一箱大黄鱼,真是……
这时何妈也打开房门,“炳鸿,你过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