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姝抬头,望着许瞻,面色严肃地道:“两军交战,你该晓得最忌讳的是什么?”
许瞻脸色一变,依旧笃定道:“茯苓不是东殷的奸细。”
卫姝叹了口气,这孩子其实很聪明,怎么在这件事情上就是一根筋儿呢?关键不是茯苓是不是奸细?而是他将茯苓带回军营的做法就已经错了。
此时此刻的许瞻就像个叛逆的孩子,坚定不移的相信了茯苓。
卫姝则像是担忧孩子跑偏,轻信他人的家长。在面对茯苓的事情上,她推心置腹和许瞻长谈了一番。
告诉他茯苓是不是奸细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的做法错了。
在遇到茯苓的时候,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茯苓的事情禀告上来,而不是一意孤行的将茯苓带了回来。
说到这里,她轻声问道:“许瞻,在茯苓这件事上,你信不过我是么?”
许瞻一愣,神色有些慌张:“我不是信不过你,我只是……”他该怎么说?他只是怕卫姝知道了茯苓之后让她在这战场上自生自灭罢了。
卫姝见状淡淡一笑,也不再逼问了,只是揉了揉眉间,轻声道:“去打盆水进来。”
许瞻闻言,面色一喜,连忙跑出去打了盆水进来。还特殷勤地给她拧了毛巾,看着他小心翼翼的表情,卫姝在心底无声的叹了口气,忽然有些后悔将许瞻带来了战场。
或许让他待在西魏,做个安稳的公子哥才是最好的办法。
侍候卫姝梳洗之后,许瞻这才发觉压在心中的小情绪缓和了不少。
他抱着宝剑立在卫姝的帐前整整守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忽然得知东殷的士兵前来偷袭。卫姝从营帐中出来,神色凝重的带兵反击。
然后她刚带兵反击回去,便见敌军如潮水那般急流勇退,只能望见一个去也匆匆的背影。
卫姝抽了抽额角,深恨章雄此人阴险狡诈,竟然学她开始打游击战。
接连几天,东殷的兵简直是神出鬼没,打的卫姝措手不及。
望着被扰的疲惫不堪的将士们,卫姝冷笑一声,开始暗地里设埋伏,准备守株待兔。可令人奇怪的是,东殷那边似乎知道卫姝的想法似地竟然稳兵不打了。
两军这么对峙间,许瞻将茯苓送回东殷的事情也耽搁了下来。
立春之后,很快便进入了南风天。又连着阴雨连绵,帐中很对士兵都渐渐发生了潮热现象。
为了缓和自己和许瞻在帐中的尴尬气氛,茯苓每日都特别积极的跟着军医学习认识草药,怎么根治士兵的热潮之病。
卫姝得知这个消息,只是顿了顿,便淡淡道:“随她去吧。”
有了她这番话,军医虽也对她冷脸相对,但也不至于向前几天那般赶她离开。茯苓去的殷勤,众人见她又是眉清目秀的小姑娘,不免生了些怜惜之情。
于是在帐中呆了大半月,茯苓倒也渐渐和大家相处融洽了。
倒是孙廉和龙岩对待茯苓的看法仍然和以前一般,不亲近反而心生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