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欢见祝贵妃迟迟不出声,有些害怕,忙追问道:“姑母,祖父和父亲在信里说了些什么?是不是责怪我的?”
信里确实着重在抱怨祝欢这一两次的行动都做不好,祝融以及祝老爷子甚至有些迁怒到了祝贵妃的头上,责问她为何在短时间内顾知晼有如此大的改变,他们却没有提前知晓?
祝贵妃也有些委屈,她揽过了祝欢的肩膀,心里泛起了同为女子的怜惜,男人们在需要她们的时候,毫不顾忌她们自己的想法,任意将人安排对家族有利益的地方,而一旦出事了,最先收到责怪的也只是女人。
“你的父亲……确实有些不高兴,许是皇甫家也对这几次的事表示了不满吧,所以他们也有些着急。”祝贵妃安慰道:“毕竟皇甫邵已经将他手上的人马陆续送往矿山了,朔京这里的事,不能再拖了。”
信里还说了其他威胁的话,比如祝欢若是在办不好事,就让她尽快回府,他们会安排一个世家将祝欢嫁过去,好增加同盟的筹码。而这些威胁,祝贵妃便不打算让她知晓了。
“可姑母,这顾知晼不知到底怎么了,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以前的她,如何能够骗过所有人?你可知二公主那事,她绝对脱不了干系的!我在酒里下的药足足超了三倍,我也是眼看着她喝下去的,最后怎会安然无恙?甚至神智清明?而喝了她桌上的酒,二公主便不受控制了?最后她反而还诬赖着桌上的酒是我敬上的!”祝欢有些愤怒,顾知晼空口说瞎话,但彼时的琦妃早是不能正常思考,自然也觉得是祝欢设计的连环计。
“还有,欢儿可以确定,她早是对皇甫大哥情根深种,天天毫不知耻地念叨要皇甫大哥尚她为驸马,这样的人,怎会在一朝一夕间就全然改变呢?”
祝贵妃也点点头,这些事她早就知道,所以她并没有如祝融等人,一味地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祝欢身上,而是让祝融私下去查,从她在太液湖落水的时候就查起,还有谁私下入宫了?可查来查去,那日入宫的外人,除了是被诱入深宫的宋昭以外,便再无他人。
祝融在当时也多留了个心眼,几次关注着宋昭的举动,毕竟如今宋昭毫不遮掩地向太子靠近,意图实在明显,想要归附于太子一派。安国公府外表看着一片衣团锦簇,实则却是一口见不得光的深井,水深的很。现任的安国公夫人有自己的亲生儿子,又如何甘愿将这世袭的国公位拱手让人呢?所以她不会愿意宋昭崛起的。
但这宋昭十分狡猾,祝融几次派人跟踪他的行踪,却都不超过三日便会失踪,再也没有回府报告情况。
祝融自然是对宋昭有所怀疑,毕竟顾知晼的身份大家都很明白,皇甫泽能得到她的信任,便等于得到了顾知行的信任。祝融担心的是,若说指点顾知晼的人真是宋昭,那是否会是顾知行的授意?顾知行难不成瞧出了什么吗?
祝融心生警惕,但也不敢在轻举妄动,而此时,安国公府里的人,也找上了祝融。
“你父亲说让我们暂时先别轻举妄动了,目前为好的是反攻为守,先查清楚顾知晼身后之人是谁最重要。”
“姑母,父亲信中,可有提到皇甫大哥家里是如何说的吗?他们会不会认为是我很没用?连累了皇甫大哥呀?”毕竟是自己的姑母,祝欢虽然知道不该问,但是担心皇甫泽的心情更占了上风,她还是鼓起勇气问道:“宫里这阵子沸沸扬扬地传着说皇上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取消皇甫大哥的探花之位,我担心他会接受不了……”
祝贵妃听她这么说,原本还疼惜她的脸立马变了,恨铁不成钢地点着她的额头骂:“这些话你说给本宫听听就罢了,在你父亲那儿你一句都别给漏了嘴,省的本宫被你连累的一起挨骂。都说顾知晼痴恋仕子,我看她到不会,是你痴恋皇甫泽吧!他是皇甫家唯一的男丁,是皇甫邵的亲儿子,就算他目前确实有麻烦,也轮不到你去担心!你有这闲功夫,倒不如好好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吗?你以为琦妃母女会轻易的放过我们吗?”
这一席话说的祝欢抬不起头来,她心里其实明白的很,可就是不愿意去承认,一心想着努力帮助皇甫氏夺得天下,也许在‘大业’既成的那一日,他们会想到自己的奉献,而迎娶她为妻。
“皇甫泽目前的情况,我们谁也插不了手,你的父亲在朝中活动了如此久,可皇上却还是决定要翻卷重查,皇甫泽的探花之位看来是不能保住了。但接下来皇甫泽何去何从,就是他们男人该考虑的,而我们只需要在后宫中守住自己的地位,等待他们的安排即可。同时在这个时候,还需要解决到琦妃这个大麻烦。”
谁都有年轻的时候,祝欢十岁便被她接入宫里陪伴在身侧,可以说祝贵妃也如她半个母亲一般。见祝欢如此模样,她也不好再骂下去,放缓了声音说:“连华清虽是承认了像顾佩清tóu • dú之事,但琦妃绝不会这么简单的相信她所说的,也是本宫当时太过轻敌,没想到小邓子这个破绽。”
“姑母,如您所说,那琦妃与二公主会像我们报复吗?”祝欢有些紧张。
“顾佩清对你,定是恨的入骨,琦妃也一样,她一定会认为没有你,顾佩清便不用受那种事的罪,所以肯定会朝你报仇。眼前有个非常适合的机会,本宫想着,她们或许会打这个主意……”
祝欢也称得上冰雪聪明,她略略一想,便反应过来,脸色惨白,连连摇头道:“不要不要,姑母,欢儿绝不能嫁到突厥!”
祝贵妃见她如此模样,知道是真被吓着了,忙说:“放心,姑母还在呢,若真顺着她们的计谋走,姑母这些年是白在宫里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