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没必要发那条微博的啊。”出租车上,阮夏安对着电话抱怨,圆圆的杏眼不满的瞪起来:“你这条微博一发,回头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的学生了。”
“就是要让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学生啊。”李从恭也很不满:“当我的学生有那么丢人吗?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是不愿意公开?”
“那倒不是。”阮夏安撇了撇嘴:“主要是我怕我给你丢人。”
毕竟她不学无术,这么久了,连画笔都没碰过了,还跑去当了艺术家眼里简直就是在浪费生命的游戏职业。
阮夏安几乎难以想象自己李从恭的徒弟身份一被公开,和李从恭差不多地位的艺术家会怎么看李从恭。
反正不会有好话。
“我看了那些人的猜测,都没有证据的,只要我们死不承认,他们没办法确定的,老师你干嘛要自曝呀,现在好了,我又给你丢人了。”阮夏安叹了口气。
“丢人?哪里丢人了?”
电话那头的李从恭吹胡子瞪眼:“你不是刚拿了个高考省状元吗?第一次参加水墨画比赛就拿了二等奖被a美保送,还被评委猛夸,然后还拿了你那个游戏的全国冠军,现在都准备去国际赛为国争光了,你哪里丢人了?那些老东西的徒弟,哪个有你争气?”
阮夏安:“……好像是哦。”
“你有空在这跟我说给我丢人了,不如早点把画笔拿回来,等你退役来a美,要是水平下降的太厉害,看我怎么收拾你。”李从恭没好气的训斥道。
“知道了,知道了。”阮夏安缩了缩脖子,有气无力。
“嗯,另外十八岁生日快乐。”李从恭的声音柔和了下来:“成年了,臭小孩。”
“谢谢老师,嘿嘿。”阮夏安狡黠一笑,立刻打蛇上棍:“如果生日礼物能收到老师的画的话,那就更快乐了。”
她可还记得沈苏顾的爷爷喜欢李从恭的水墨画呢,一逮到机会就想借花献佛。
李从恭:“……”
李从恭选择直接挂断了电话。
“夏天,我们还有多久到你家呀?”坐在副驾驶座的小格可怜巴巴的回头,看着终于放下手机的阮夏安,问:“我想去你说的那个什么什么岛玩,可是我们现在离海边越来越远了哎。”
“不是说了吗,去我家换交通工具。”阮夏安没好气的说:“因为那些狗逼记者,我们已经错过了轮船开船的时间,轮船已经走了。”
“可是轮船走了,去你家也没用吧?难道你家还有轮船?”
阮夏安:“你想什么呢?我家当然没有轮船。”
小格一脸的不可思议:“那我们现在难道不应该去海边看看还有没有剩的轮船吗?快转道啊,现在应该还来的……”及。
“但我家有飞机。”阮夏安打断他。
小格:“?”
小格:“……”
……
“夏天怎么还没来?”绿意盎然布置精美的岛屿上,洪玖珂看着眼前的碧海蓝天,转头问李彦轩:“你们这些战队受采访都要那么久的吗?”
“不知道。”李彦轩老老实实摇头:“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哦,对,我忘了,你们战队没拿过冠军,也就没接受过这种采访。”洪玖珂说:“真惨啊,万年老二。”
李彦轩:“?”
李彦轩缓缓敲出了一个问号。
李彦轩当场就撸了撸袖子,想和洪玖珂好好讲讲道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了远处天空中传来了轰鸣的声音。
俩人一起抬头看去,然后就看到万里无云的晴空中出现了一个小黑点,然后小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变成了一架银白色的直升机。
直升机外包装被漆成了一个猫咪卡哇伊脑袋的形象,两只螺旋桨被做成了猫爪爪,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猫咪摇着花手飞过来了。
洪玖珂:“?”
李彦轩:“?”
岛上的其他人员:“?”
作为今晚宴会半个主人的阮父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表现的相当淡定,继续跟自己的老友交流,半开玩笑的说:“你们说说,我这女儿长得那么可爱,就指望她当个小棉袄,结果这一天天的,一点都不淑女。”
“之前吵着跟我要直升机,我给她买了,我以为她就是心血来潮吵一吵,结果还真学了,你们说她这一个小姑娘,怎么就喜欢这么硬的东西呢?”
说到这,阮父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丫头以后能不能找到一个受得了她脾气的对象,这都十八岁了,愁死人了。”
阮父的那些朋友听到这话,连忙宽慰他,说什么女孩子谈了恋爱就会变得温柔小意了,还说什么要给阮夏安介绍对象啥的,听的阮父各种满意。
他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一下自己的这些朋友们,阮夏安已经十八岁了,家里有合适的小伙子可以都互相相看相看了,这些家伙们倒是挺善解人意的,立刻就懂了他的意思。
听着自己这些老朋友们介绍的那些一个比一个优秀条件一个比一个好的小伙子们,阮父欣慰的晃了晃酒杯,一边想着哪个比较合适一点,一边还抽空斜睨了一眼一直保持官方微笑没说话的沈父,立刻更得意了。
他都听说了,沈家那小崽子居然喜欢男的!并且不愿意继续跟苏家丫头在一起了,问都没问一下家里家直接分手了,给他家里气的,听说砸了好几个桌子呢。
嘿嘿,什么都优秀,什么都出挑又怎么样?到最后还不是该闹翻就闹翻,该气死就气死?还不如夏天呢,好歹夏天不喜欢女的。
幸灾乐祸的阮父如此想着,眼中得意更胜。
而一旁的沈父察觉到这道目光,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默默翻了个白眼。
这糟老头子不会是觉得自己女儿比他儿子好吧?他儿子好歹样样出挑什么都优秀啊,不像那阮丫头,听说一身的公主病,脾气还不好,估计这辈子都没人要了,就算有眼瞎的看上她了,那也是嫁到谁家谁倒霉。
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然后相看两厌的离开,皆是在心中嫌弃——
他儿子(他女儿)不行,根本不如我女儿(儿子),一定没人要。
神同步。
而且这俩人又都是商场上的老狐狸了,心里怎么想归心里怎么想,脸上是半点都不露,笑容满面的该怎么寒暄还是怎么寒暄。
就好像在心底里嫌弃对方儿子(女儿)的事儿不存在一样。
然而他们这互相嫌弃的正欢,谁都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神情扭曲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