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老,先别管他们了,抓紧时间!”
“对对,赶紧进去!”
应长岭冷哼,吩咐身边的保镖:“阿彬,拦住他们。”
“是。”阿彬把手里的文件袋递给应长岭,活动双臂热身,肌肉高高耸起,关节“咯嚓”作响,高大的身躯像厚实的围墙挡在了应冠星和付溪的面前。
“爷爷!你真要做这么绝?”应冠星大喊。
应长岭脚步一顿。
“叔叔也是你的儿子,你非要在他临死之前,让他走得不安心?”
应长岭回头,脸上只有讥讽和痛快:“他何时把我当过老子,还想走得安心?他走了我才安心!”
犹如胜利的宣誓,应长岭昂首带头,浩浩荡荡一群人朝着急救室冲锋。
应冠星和付溪想阻止,奈何他们来医院来的匆忙,身边没带什么人,再加上面前挡着个大块头,更是有心无力。
应冠星气极,眼看着应长岭那群人就要抵达急救室门口,他几乎是扯下身上的西装外套,一拳冲到了阿彬的脸上。
“给我把门撞开!”应长岭一声令下,几个健壮些的中年男人抬脚就朝急救室的门踹去。
这场面着实荒唐,巨大的踹门声吸引了不少医护人员和病人来围观。
“天,这是要干什么?”
“这些人有点眼熟……啊我想起来了,他们都是应家人!为首的那个是应氏以前的董事长应长岭!以前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人家自己的医院当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应长岭?是他啊,听说应氏集团差点毁在他手上,还好他小儿子出息,不仅让应氏起死回生,还成为全国多个领域的龙头企业……”
应长岭脸颊肌肉抖动:“保安!保安死去哪里了!”他明明做好了部署,将这一层楼的出入口都安排人把持,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看热闹的家伙。
旁边跟着他的人也慌了神:“保、保……我们来的时候保安都在啊……”他们不过仗着康华医院是自家开了,才敢在应训庭病危之际明目张胆的伪造遗嘱。
看着吃瓜群众像飞蛾一样扑过来,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了……不仅伪造遗嘱的事会曝光,应氏的企业形象也会受损。
“都在这里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应长岭一拐杖抽在了近身的两个人身上:“快去啊!”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想跟这群酒囊饭袋合作,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好好,我马上就去……”那人被抽得跳脚,正要小跑去看看情况。
“不用去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瘦高男人从走廊尽头走了过来,他面容冷静,没什么情绪,永远是那副公事公办的精英脸。
“张思学,你来干什么?”应长岭脸色沉了下去,一双鹰眼死死盯着张思学。这个秘书当初还是他挑选进公司的,结果却成了应训庭最忠诚最得力的一条狗。
张思学脚步沉稳,一步步走向急救室门口。
“张秘书,你……”应冠星立刻甩开阿彬,他看到张思学身后跟着两名律师打扮的女人,后头还缀着十几名黑衣保镖,一边觉得松了口气,一边又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付溪也有些怔,律师的出现就很奇怪。这很可能意味着应训庭早就留有一手,可原著中没有这个剧情啊。
张思学朝微微颔首:“应经理,付先生,稍安勿躁。”说罢径直走到应长岭面前,顿住:“应老费心了,董事长之前立了遗嘱,并已到公证处公证。”
两位女律师适时走上前来,一左一右立在张思学身旁,满脸司法人士的严肃冷冰。
十几名保镖在急救室门口一字排开,把那些想踹门的人拦得严严实实。
应长岭看着三张比石头还冷硬的脸,血压跟抽泵机似的往上涌。
“什、什么,立了遗嘱?”
“这不可能!”
应氏那群老蛀虫瞬间慌了,应训庭年纪轻轻,之前只说是身体不适,怎么可能立遗嘱还公证了。
对啊,这不可能。
付溪记得系统亲口对他说过,应训庭是突发死亡,根本没来得及立遗嘱,所以应氏才会在他死后乱成一锅粥。
张思学:“如果董事长真的不幸离世,我会在此当众宣布遗嘱。”
“我的天,急救室里的居然是应训庭,他那么年轻居然要死了?”
“怪不得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原来是来抢遗产的。”
“这群家伙怎么好意思来抢应训庭的遗产,听说整应氏是应训庭一个人扛起来的,应氏一大家族的人全靠他养活,结果快死了这群人不仅没有半点感恩,还要冲进急救室抢遗产,哎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应长岭饶是见惯的大风大浪,也遭不住有人当面撕他的脸皮。这群人看热闹的家伙嘴上说着应氏、应家人,眼睛却全都盯在他一个人的脸上。
那一道道意味深长的眼神像刀子切割在他脸皮上,火辣辣的痛。
“应老,这、这怎么办啊?”
“遗嘱里的分配肯定没我们的份儿,这可不行,应老你是答应了我们的!”
“闭嘴!闹什么闹,立了遗嘱又怎样,公证了又怎样,反正他今天必死无疑,遗嘱之后的操作可不是一个死人说了算。”
应长岭深吸一口气,让颤抖手臂平静下来,他侧头瞥了眼急救室的门,心头冷笑不止,你以为只有你留了后手吗?
等他拿到遗产,这些外人的置喙又算得了什么。
付溪和应冠星对视了一眼,同时想起了应训庭不久前说过的一句话。
当时在南苑,为了订婚一事,应训庭让应冠星二选一:
如果同意在一个月后和付溪结婚,他不仅主动让贤应氏的管理权给应冠星,还会将手头60%的股份平分给应冠星和付溪。
如果不同意结婚,他会将股份分出25%给应冠星,剩下的35%给付溪。
付溪和应冠星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和难过。
他们都以为的玩笑话,居然是真的。
应冠星的身形晃了晃,他一直很怨愤叔叔对自己和付溪的区别对待。
而这今天这场闹剧才让他发现,叔叔对他才是真正放在了心上,他竟然把如此庞大的遗产留给了自己。
为了防止遗产被分割,为了稳固他在公司的地位,将股份平分给他和付溪才是最优解。
叔叔欠付溪父母的恩情太大,为了报答恩情,他不得不把赌注压在自己身上。
付溪虽然分到了将近五分之一的股份,但付溪爱他如狂,不论如何股份都会回到自己手上,而为了股份就算他不和付溪结婚,也会照顾付溪一辈子。
应冠星不知道该说应训庭机关算尽,还是呕心沥血才想出了这个万全之策。
即便心中还是有些不甘愿,但想到叔叔已为他做到这个地步,他没什么好怨言的。
如果这就是叔叔的意愿,他理当遵守。应冠星放低了声音,第一次尝试用温柔的语气对付溪说:“付溪,不论以后如何,我一定会照顾你一辈子。”
付溪:???
那倒也不必,马上就有新靠山来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