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可真是什么都敢说?”陶十五惊恐地看着她说道,“你也给俺收敛点儿,小心隔墙有耳。”
“哼!皇帝老儿又管不到咱。”陶七妮翻了白眼,冷哼一声道,“这么搞下去,这龙椅还不知道坐不坐的稳。”
陶七妮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有进步,没有动不动让她跪着,以死谢罪!
“越说越离谱。”陶十五蹭的一下站起来道,“你给老子闭嘴,不准在胡说八道。”
“知道了,不说就不说,”陶七妮扁着嘴委屈巴巴地说道。
这丫头对皇帝真是没有一点儿敬畏之心,这样可不行!也许是小地方出来不知道吧!在他们眼里地主已经是天了。
不过陶十五教训得对,这丫头太口无遮拦了,这祸从口出,可是要掉脑袋的。
“好了,你别数落妮儿了。”沈氏出面打圆场道,紧接着问道,“还是跟俺们解释一下这税怎么回事?”
“苛政猛于虎。”陶七妮看着他们挑眉薄唇轻启道。
“你别给我掉书袋,说些俺能听懂的。”沈氏一巴掌拍在陶七妮的后背上说道。
“还是我来说吧!我在翰林院翻过钱粮账册,那是三、四十年前的,就看道燕廷每年加租,比如一亩地能打出两担谷子,各种租税就能收到三担有余,致使农民越种地越贫穷,越勤劳越无望。久之都不愿意种地了。”姚长生看着他们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俺们深有体会,种了这么多年地,吃的是草根、树皮,就这还欠着地主几十年的租子呢!”陶十五心有戚戚地说道。
“啧啧……爹啊!这您孙子出生可就欠这帐呢!”陶七妮眼波流转算了算笑着打趣道。
“谁说不是呢?欠租还租,这不是天经地义吗?”陶十五咬着唇瓣看着她道,“只要不死,就得一直还。”
“爹,不用还了,地主跑了。”陶六一抓着陶十五的胳膊摇着激动地说道。
陶七妮闻言一个仰倒,我哪里是这个意思了,这一个月来的历史白讲,这思想觉醒不是一朝一夕的。
你叫不醒一个麻木的人。
“爹呀!您都打算投靠义军了,还交什么地租啊!”陶七妮好心地提醒他道。
“是哦!”陶十五挠挠头傻乎乎地笑道,“都忘了这茬了。”
陶七妮看向姚长生道,“听你的意思这应该是普遍现象了。”
“嗯!我中进士那一年,中原一带,朝廷的赋税竟然收到了五十年后,一直收到了农民的孙子辈了。”姚长生看着他们唏嘘道。
“看吧!我没说错吧!这可是万税。”陶七妮看着他们轻哼一声道。
“有那么多名目吗?”陶六一挠挠自己的脑瓜儿道。
“没那么夸张,可也有不少,有人丁税,田亩税,割头税,秋税、冬税,工税,器料税,五禽税……粗粗算下来大约三十多种。”姚长生仔细想了想说道,“还不算一年四时三节,以及皇帝、皇后、太后,及嫔妃的生辰节庆,到那个时候还要另外加收赋税。”
“这是朝廷的,地方上更是巧立名目,我游历时,一个县的县太爷,跟朝廷沾亲带故,皇帝赏了一只越鸟,每日带着越鸟出游,只要老百姓看见,就得付钱,美其名曰皇恩浩荡。”
越鸟就是孔雀,意指南方的鸟,越指南方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