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出去主上为啥带着长生啊!咱们不能去吗?多带一个不行吗?”徐文栋扁着嘴酸溜溜地说道,“我也想去。”
“带着长生自有主上的用意,咱们得守好了家。”郭俊楠闻言看着他笑着宽慰道,“咱们不是讨论过了,这燕军说不定就打过来了,得加强戒备。和他们比起来,咱们在家的也不会轻松。”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唐秉忠跟着随声附和道,“看看大哥他们是轻装便行,天又渐渐的冷了,就知道这一趟出门不容易。”
“看你说的,我是怕吃苦的人吗?”徐文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
“知道你能吃苦,可是大哥不带你,你冲咱发脾气也没用啊!”唐秉忠笑着拍拍他的胳膊道,“别胡思乱想,耐心的等大哥回来。”
“走了,回去。”郭俊楠提着琉璃灯看着他们俩说道,“我送你们。”
“送什么送?自家的军营,摸着黑都认得路,还能走丢啊!”唐秉忠大大咧咧地说道,“你不回家啊!”
“宵禁了,不回了。”郭俊楠边走边说道。
“宵禁对咱没啥影响,让守城的打开门不就得了。”唐秉忠闻言笑呵呵地说道。
“又没什么紧急的事情,就不去打扰人家了。”郭俊楠笑了笑说道。
“又是规矩对吧!”唐秉忠微微摇头道,“你们呀!”
郭俊楠自然听的出他言语中不屑一顾,笑了笑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那你今儿睡哪儿?”徐文栋跟在两人身后道。
“求二位收留一夜喽!”郭俊楠回头看了他一眼道。
“成,你要不嫌弃跟我挤挤好了。”唐秉忠看着他大咧咧地说道。
“那就多谢了。”郭俊楠满脸笑意地看着他说道。
“谢啥子?跟咱客气什么?”唐秉忠笑呵呵地说道。
两人将徐文栋送回了营房,去了唐秉忠的营房,凑合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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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意入晚秋,露重夜更凉,有姚长生这个向导在,他们整整疾驰了一夜。
天已经大亮,澄清的天,像一望无际的平静的碧海,初升的朝阳万道金光在空中跳动着,宛如海面泛起的微澜。
田里的红红的高粱已经收完了,冒出头的冬小麦绿油油的,好似波动着的绿色的流水。
而衰黄的叶片却给田野着上了凋敝的颜色。
楚九拉着缰绳慢慢的停了下来,举起手臂道,“跑了一夜了,咱们休整一下在上路。”
“是,主上。”姚长生拉着缰绳双手抱拳应道,“这前边有条河,正好可以埋锅造饭。大概再走一炷香的时间。”
“那兄弟们,加把劲儿。”楚九一夹马腹,甩着马鞭说道。
马儿瞬间加速!冲了出去。
稍顷到了河边,真美啊!晚秋,是芦苇花盛开的季节,眼前一望无际的、洁白的、轻盈的,柔美的芦苇花,随着风从河畔铺天盖地的飘来。
风儿在吹,苇杆儿在摇,朵朵芦苇花如雪花般在风中舞动着。
楚九他们纷纷翻身下马,松开缰绳让马儿自由的吃草去。
姚长生吩咐下去,让兄弟们埋锅造饭,提醒他们,“天干物燥,小心用火。”
“是!姚先生。”
姚长生和楚九他们三人坐在小马扎上,围在篝火旁,早晨气温低,还是有些冷的。
姚长生从包里抽出地图,展开,“按照我家娘子提供的线索,咱还得走上三天。”
“骑马也要三天吗?”楚九撅折了枯枝扔进了篝火里,发出噼啪声。
“对!”姚长生视线从地图上移开看着他说道。
楚九探着脑袋看了眼地图,“这是淮南煤矿。”
“嗯!如果是盐井的话,还要在北上三天。”姚长生指着地图说道,“平阳在这里。”
“成,反正有时间。”楚九沉静地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就是不知道要找上多久。”
“这个我也不敢保证。”姚长生保守且谨慎地说道,“根据我家娘子的描述,大致位置有了,具体到地儿,还得仔细寻找。”砸吧了下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咱们白忙一场。”
“为什么?”楚九剑眉轻挑看着他说道,没有恼他为何不提前说。
“因为我不知道这矿有多深,不知道开采起来成本有多大,万一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呢?咱的开采技术能否达到,值不值得咱们大动干戈。”姚长生眸光澄澈地看着他直白地说道。
楚九沉漆黑如墨的双眸紧盯着篝火,篝火在他的眼中跳动着,沉吟了片刻道,“先找到再说,你说过的办法总比困难多,只要能找到,老子就能给它挖出来。”
啪……的一声了折断了手中的烧火棍,眼神坚定地看着他道,“咱们一定能行!”
“嗯!”姚长生看着他刚毅的脸庞,微微勾起唇角轻点了下头。
“也许咱们可以乐观点儿,能写在地方日志上,或许煤层没有那么深。”姚长生看着眉头紧皱的他又宽慰道。
“那你还这么说,不是自相矛盾嘛?”楚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真被你吓死了。”
“我喜欢做最坏的打算。”姚长生深邃的双眸看着他老实地说道,“不然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不疾不徐地又道,“保持谨慎的乐观。总得有一丝侥幸心理,希望老天站在咱这边吧!”
“你居然信这个?”楚九闻言一愣,看着他摇头失笑道。
“不信,只是一种期盼吧!”姚长生嘴角微微翘起看着他说道。
“别看咱从道观出来的,也不信这神龛上的泥胎。真要保佑世人,就不该让黎民百姓受苦。”楚九撇撇嘴冷哼一声道。
这有点儿愤世嫉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