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家毫无存在感,当然书香门第,仁义之家,在吃穿上不会亏待的,那也只是不会亏待。
有族规在,钟毓秀对于这族规还真是非常感兴趣,专门找来看了。
首先解决吃穿问题,口粮,五岁以上的季家各房族人,不分男女,每口每月给白米三斗。
布料,成年族人每人每年给冬衣衣料一匹;十岁以下、五岁以上的孩子各给半匹。
生存不成问题,就是学业了凡是季家族人都必须在槐溪书院读书。
还有婚嫁补贴,族人嫁女,三十两银子;女儿若改嫁,则给二十两银子;族人娶媳妇,二十两银子,再婚不给钱。
有点儿意思,钟毓秀食指划过眉梢,就冲他们对自家的姑娘允许二嫁好感了许多。
这年月对女人苛刻,讲究的是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从一而终,二嫁很难的。
哟!连丧葬费都有,族人身亡,按其辈份大小,给予二两至二十五两银子的安葬费。
到了科考或者是外出赴任,给予路费补助。
倘若乡亲,姻亲,亲戚陷入贫困,或遇到饥荒不能生存时,家族商量共同量行济助。
修桥铺路,赈济灾民,名声在外。
……
耕读传家,一族之本在于祭田,祭田是一个家族的公共田产,用来祭祀祖先、赡族等。在萨姆野汉野蛮疯狂敛财后,还存有上千亩祭田,这季家还真是大地主。
可以说所有季氏的族人都有了一个保底的生存条件和基本的婚嫁体面,然后族人们通过源源不断的接受教育不断入仕。
书院的所在更是桃李满天下,可惜现在没有科举,不然的话以现在的家族底蕴,未来大有可为。
算起来,这季氏一族已经有一百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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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难怪季儒亦,学问没有落下,有道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能这般自律也实属难得。
读书是很枯燥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无人敦促,很容易懈怠的。
钟毓秀就钦点了,他作为娃娃们的老师。
这天上意外砸下来的馅儿饼,把季儒亦给砸懵了。
被大伯请到正房,听着那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出去代表的是季家的门楣。
交好,拉拢,投其所好,哄着点儿,笼络住。
他统统点头,应了下来!
然而出了正房,看着里面点燃的蜡烛,却黯然无光!
大伯老了,两鬓都斑白了,把二房的妹妹嫁了,自己成了少爷的老师,就可以恢复昔日的荣耀吗?
连人家为什么要考校都搞不清楚了,楚夫人要的是真才实学,不但要知识扎实,还要君子六艺统统精通,是真正能教导少爷的老师。
不是陪玩儿的,那是误人子弟。
唉……
自己绝对要当好这个老师,不辜负楚夫人的期望,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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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泽元穿着普通的衣服,开启了上学堂的日子。
钟毓秀对于孩子们的学业很上心,考虑到有些家庭不富裕的人家,中午学堂提供饭食。
“干什么?”钟毓秀看着正在收拾明天上课所用的楚泽元问道。
楚泽元闻声立马转身挪动了两步挡住了八仙桌道,“没干什么呀?”
“没干什么?你挡什么呀?”钟毓秀挑着眉看着他说道,上前两步看着包里露出来的牛皮纸包。
这不用猜都知道是里面是糕点。
“怎么了?学堂吃不饱啊!”钟毓秀坐下来抬眼看着他说道。
“嗯!馍馍是高粱面和白面一起蒸的很粗,拉嗓子,稻米蒸出来的有些夹生,好像不熟似的。”楚泽元小嘴巴巴地说道。
“说完了?”钟毓秀神色如常地看着他说道。
楚泽元眨眨眼看着娘亲不像生气的样子,鼓足勇气继续说道,“还有……还有那菜也好吃,没滋没味儿的。”
“不好吃吗?可你的同学在家里也吃这个,甚至还不如这个,都是纯高粱蒸出来的窝窝头。”钟毓秀目光直视着他声音不高不低地说道,“你们一起吃饭,看他们吃的如何?”
楚泽元低垂着头,绞着手指,小声地说道,“吃的可香了。”飞快地将牛皮纸包给拿出来,“娘,你别生气,我不吃了。”
“我没生气。”钟毓秀平和地目光看着他拉着他的双手道,“你爹爹小时候还不到这个呢!”
“那吃什么?”楚泽元抬起头看着她说道。
“草根、树皮。”钟毓秀轻轻的摇着他的手道,“不说别的地方,这城内好多也吃不饱肚子。过年都吃不上一口肉。”想了想又道,“知道娘亲为什么给你们发一样的衣服吗?”
“为什么?”楚泽元不解地眨眨眼看着她道。
“因为那些孩子或许没有一件像样的能出门的衣服,都是大人的衣服改小的,补丁摞补丁,或者光屁股。”钟毓秀清澈的星眸看着他说道,“你看看你爹爹几时添新衣了。”
“没有。”楚泽元歪着脑袋想了想道,“除了盔甲,好像就两身衣服一直替换着穿。”
“娘亲,我错了。”楚泽元低垂着头难过的说道,“我再也不抱怨了。”
“在学堂怎么样?跟小伙伴相处的好不好。”钟毓秀拍拍椅子道,“来坐下,坐下跟娘说说。”说着松开他的手。
楚泽元拖过椅子坐在她身边道,“相处的挺好的。”
“嗯!”楚泽元想了想道,“但是我跟他们一看就不一样。”
“哦!哪里不一样?”钟毓秀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说道。
“虽然他们的手没有冻疮,但是都磨出了茧子。”楚泽元纯净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摊开自己肉乎乎的双手,白净,嫩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