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色惨白，神情娇娇怯怯，见到顾笙笙的第一眼，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欣喜笑容，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身来，“顾笙笙，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顾笙笙冷漠着一张脸看她，搞不清她到底想卖什么关子。
“我还以为……”说着说着，林轻语的眼眶红了一些，同时望向顾笙笙和她的身后，“我还以为你们都没救了，当时想着，明明……明明率先通知大家的是你们啊，可为什么大家偏偏就是不信，最后还害得你们都——”
“闭嘴。”
“没事。”
两道异口同声的声音，从同一个方向传出。
前一道冷漠到毫无感情，还有一点不耐烦的意味。
后一道温柔备至，有安抚人的力量。
这两声过后，林轻语停下，众人的目光也有了些不同意味，维护顾笙笙的女生一党自然暗爽，而其他的，恰恰相反。
“好吵。”
“笙笙……”
又是异口同声。
其实顾笙笙是想解释一下，林轻语真的好聒噪，尤其是在她面前聒噪，她不喜欢看绿茶婊演戏。
但薄言这声耐人寻味的笙笙，将她本来就有些烦躁的心，瞎几把搅和得更烦躁了。
她不看林轻语，不看任何人，转头只看薄言，等他接下来的话。
果然，薄言薄唇一抿，耐心劝解她说：“林同学没说错什么，她也是在关心你，笙笙你不用这——”
“别喊笙笙。”顾笙笙冷不防打断，察觉到整个地下室霎时变得安静无声，薄言所有的表情都僵在了脸上，她继续说，“帮她的话，就别喊我。”
顾笙笙说完走到一边，自然而然有人给她让出位置，殷勤招呼她坐下来。
她坐下后看着还怔在原地的薄言，又厌恶地看了一眼娇弱的林轻语，话语毫不掩饰嫌弃，“我就是讨厌她，当着你的面这么做作，不知道是装给谁看呢？存心显得我心肠恶毒爱欺负人吗？我昨天都忍够了，薄言，你今天要是再……”
顾笙笙说着说着眼眶一红，咬了咬嘴唇后，睁着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继续说：“你今天要再帮她，那我……那我真不会理你了！”
她说完背过了身去，不再面对众人，旁边的女生们尽量展现狗腿子的本能，一个劲安慰被薄言伤了心的顾笙笙。
仍然站在原地的薄言，望着背过身去抽着气的身影，唇角一点点被扯平，最终恢复成了一条直线，眼里光芒不经意黯下去的同时，指尖悄无声息动了两下。
他转头望向林轻语歉意一笑，接着迈动脚步走向顾笙笙，她身边所有女生自动让开，薄言弯下脊背，手搭上她背轻抚的同时，唇角缓缓绽开温柔一笑。
“笙笙……”他柔声喊她的名字，“刚才是我不对，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你，别再哭了，再哭的话，就真不好看了……”
嘁～
所有人的心中，几乎同时发出这个声音。
薄言看着表面再风光，在顾笙笙面前再高冷禁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可一旦顾笙笙真生气了，他还不是得乖乖上前哄着？
所有的人从一开始就知道，薄言，不过是顾笙笙的一条狗罢了。
一条会摆脸色的狗，可始终还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