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顾笙笙回应，他往浴室走去，到镜子前拿吹风机的时候，伸手擦去镜子前的白雾，看着自己，晃了晃神。
他都在想什么？
情绪如此多变，从来就不是他。
他不能这样了，他不能被顾笙笙扰乱心思，他得按照自己计划好的，一步一步……
顾笙笙她，便是至关重要，不可缺失的一环。
薄言下定决心，正要走出浴室，眼角余光却不经意被置物架上的一堆衣物吸引，从缝隙中垂落下来的一根酒红色带子，引人无限遐想。
她没穿内衣……
还故意放成这样让他看到……
薄言心底里刚冒出跟原先许多时候一样的想法，马上被自己掐灭，就当做没有看到，不能再想。
他不能被顾笙笙所控制。
不能。
顾笙笙见薄言过了一会还没出来，忍不住走到浴室门口看他，看他看着那个置物架发呆，莫名其妙。
休闲裤的松紧带，有什么好看的？
就算是有一端被压住，弯曲成了U形，那也不稀奇啊。
薄言察觉到顾笙笙的视线，连忙牵着她手出去，再把门关上了。
顾笙笙被他一路牵到沙发上，再被按着坐下，电吹风的插头插上，薄言试了试温度，接着一手拨着她的头发，一手拿着吹风帮她吹起头发来。
老实说顾笙笙很享受这种服务，薄言的手指修长，指尖会不小心蹭到她的头皮，就跟按摩一样，舒舒服服。
再一转头，薄言粉雕玉琢的脸近在眼前，不看被拳头打肿的半边脸，只看眼睛，透彻明亮，犹如琉璃。
只看他的睫毛，长而浓密，犹如鸦羽。
薄言察觉到了。
顾笙笙一直在看他。
他拿着电吹风的手有点抖，心里仿佛有两个小人打架，一个让她现在滚出去，一个让她以后惨兮兮。
明明做了那么多有意无意的事，她的眼里却没有一丁点难为情，澄澈得能照出他的脸。
看着他时，毫不意外，眼底里点缀了星星。
“我以后不喊你言哥哥了。”顾笙笙忽然说。
薄言一怔。
顾笙笙继续说：“我又不是你妹妹，喊你哥哥干什么？”
她早就想这么说了，今天终于有了借口，薄亦欢那几声言哥哥一声比一声嗲，原身吃些小醋，应该也很正常？
看到薄言怔住，顾笙笙想着安慰他下，“没关系，不喊言哥哥，还有别的喊。”
薄言继续怔住，顾笙笙觉得她头皮有点烫，于是握住薄言手腕把电吹风移开，回过头看到他睫毛垂了一下，想来是把难过的情绪掩藏了。
“薄言？言言？小言？小言子……”
顾笙笙怕自己惹得这位爷的玻璃心碎了，他想不开又去殉情，连番试探后改口：“那还是叫哥哥吧，只要你喜欢听，哥哥？”
“哥哥，你别不开心了。”
“哥哥，要不然……”
顾笙笙望向她的小包，试探着说：“你喜欢薄荷味，那我去拿颗糖，你是不是想——”
“不用糖。”
薄言握着电吹风的手一松，把唇凑了过去。
唇与唇挨到的一瞬间，薄言感受到她的身子微颤，似在恐惧什么，他闭了眼，双手拥住她肩。
吻得更加投入。
顾笙笙说不清是哪里涌上来的情绪，薄言的脸近在咫尺，她明明可以推开他不让他继续，借口浅尝辄止即可。
但身体里面的力气仿佛都消失了，她使不上劲，只能软绵绵等着薄言主动。
在唇瓣辗转流连过后，薄言轻而易举撬开了她的唇，略微急促的呼吸萦绕在两人的鼻尖，拥着她的手到了腰侧，力道之大，几乎想把她融入骨血。
顾笙笙甚至感受到了薄言怦怦乱跳的心脏。
一下比一下有力。
一下比一下紊乱。
他好像在意她……
薄言吻着她时，心中生出这个念头。
不然，为什么没控制住呢？
还有，笙笙……
是她喜欢吃薄荷糖，她都忘记了吗？
不知道是谁的脚动弹了下，不小心碰到了放在桌子边缘的小箱子，于是箱子倾翻，里面的东西哗啦一下全都撒了出来。
旖旎的氛围不过瞬间便消散无踪，薄言起身，看到散落一地的她口中的小雨衣，眼神微暗。
转过头去，瞥见顾笙笙虽然未涂口红，却被他吻出了艳色的唇，他喉咙一滚。
“笙笙……”
顾笙笙抬起眸，望向眼里氤氲着一片雾气的薄言，不明所以。
“再叫一声哥哥。”
薄言伸出双手将她微湿的发撩到耳后，低头在她唇上一啄，嗓音微哑。
“叫声哥哥，就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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