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薄言重复。
“别乱想！我是看你浑身都湿透了,算了！不洗就算了！”顾笙笙从地上抓起浴巾,随便擦了几下,接着说，“如果真是你怀疑的那样,蓝辞和赵原是一伙的,那他们待会就上来,说不定偷偷商量好了什么计策,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薄言显然没想到顾笙笙脑回路转得那么快，眸光刚动,还没开口,她又说道：“不对,赵原这件事还是蓝辞透露给我的，他们就算有关系，也没想象中那么和谐，而赵原给你注she虫族基因,还逼迫你在我们面前不露破绽？”
还是不对，也很怪啊。
顾笙笙抬头，望见薄言漆黑眼底里的一丝笑意,恍然明白了,把浴巾扯下往他身上狠狠一丢，“骗我好玩吗？”
只有她情绪失控时没细想,才会蠢到那个地步真相信了，相信薄言真的要变成虫，还想好了将来要怎么办。
薄言失笑,抓着浴巾扔到一旁，“我倒宁愿我真变成虫。”
“乌鸦嘴！”顾笙笙又气又喜，转眼问道，“这么说，被注射虫族基因的那人是赵原？”
薄言点头，拉过她的手往二楼去，“赵原打电话给我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后来给他开门，我故意卖了破绽转身，趁他动手时，顺势把注射器抢了过来。”
顾笙笙听得眼眸一敛，薄言看着她说：“笙笙，我不可能放过他的。”
顾笙笙滚了滚喉咙，“我知道，不算这次，他陷害过你两次了，况且就算这次放过他，说不定还会有下一次，谁知道下一次，你能不能躲过？”
薄言的脚步顿住，“笙笙……”
“这个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好人和坏人，”顾笙笙继续说，“站在赵原的角度，你和我是坏人，但站在我们角度，他又成了坏人，而从其他人的角度看来，说不定我们又全是好人。”
“那在你眼里呢？”薄言顿了顿，“在你眼里，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其他人的看法他不在乎，他只要知道，在她的眼里，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这样就足够了。
“你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顾笙笙认真说。
薄言挑唇一笑，“只是你的人？”
顾笙笙：“……”
薄言自知开了个没趣的玩笑，笑笑不再说话，但当转过头的那一刻，他确确实实听到了，顾笙笙说：“是的。”
薄言重新转回头，望着她，看她一字一句，认真说：“你只是我的人。”
说完顾笙笙扭头不看他，用堪比小火箭的速度往上跑，哒哒哒的脚步声回响在楼间，没片刻，纤细的人影就冲进浴室，啪一声关上了门。
薄言怔在原地，最终，望着她消失的地方，唇角不自觉弯起。
他的笙笙，太可爱了。
地下车库，赵原和蓝辞分别将两辆车停好，打开车门走出，眼神毫无意外撞上。
赵原先开口了，带着嗤笑：“你在这种时候带小姐来，是什么意思？”
蓝辞平静道：“小姐本来就要找他，我只是顺便送一程而已。”
赵原眼神变得犀利，语气更是刻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地里都做了些什么，收集我的证据？关键时刻捅我一刀？呵，你以为你做的这些，我一点都不知道？”
蓝辞眼神有一瞬的慌乱，随即恢复镇定：“我们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捅你一刀，对我有什么好处？你何必来试探我？”
“没有就好，”赵原又冷哼了一声，重重关上车门，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不然我还以为，你是为了让小姐对薄言失望，好替代他成为新的顾家女婿。”
蓝辞眼神一敛：“怎么可能？”
“谅你也没这个胆子，”赵原嗤笑一声，“小姐是什么层次的人？你又是什么层次？就算没有薄言，那也轮不上你。”
“你……”蓝辞抬头，望向赵原，内心的怒火被轻易挑起。
赵原哂笑：“难道我说得不对？”
蓝辞看着赵原说完转身的背影，抿了抿唇，压下怒火，问：“你还没有动手？”
赵原脚步顿住，“动了。”
蓝辞脚步跟上他问：“但我看薄言的神情，正常得很，你们怎么能那么安静，别墅内没有一点事发——”
“动了就是动了！”赵原暴躁地打断了他的话，双目染上赤红，“难道你还不相信我？”
蓝辞终于察觉到了一些诡异。
赵原的情绪，以往没那么容易外泄，而被注射虫族基因的人，会在接下来的潜伏期里，一点一点发生改变，不止外在，还有脾性。
赵原现在的症状，完全符合这情况。
“相信，当然相信了，毕竟……”蓝辞微笑了下，“我们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
他朝赵原走过去，手悄然摸进衣兜，从中摸出了一管注射器，里面淌着的黑色液体让人心惊。
赵原哼了一声，转头继续走路：“薄言现在被注she虫族基因，我用有解药的借口骗他，他答应我会乖乖配合，不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这几天内，我会先让他利用顾笙笙得到顾家情……”
忽然间他的神情变了，猛然回过头去，看到蓝辞仍然微笑的脸。
淡色微微勾起的唇后，他的牙齿雪白，隐隐泛着寒光。
扎进赵原后脖颈的注射器，被蓝辞的手毫不留情缓缓推进，黑色的液体正在逐渐减少，而赵原震惊失神的脸，渐渐变得狰狞。
“赵叔，你知道吗？”蓝辞的笑漫不经心，“被注she虫族基因的那个人，是你啊，你想知道我在调查你的同时，还调查到了什么吗？那就是……薄言学过催眠啊，他给你注射后，又催眠了你，你难道真的，没意识到吗？”
赵原睁大眼睛，开始努力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