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樰拍拍易时的肩,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时省力,一个眼神就能领会他的弦外之音。
人都有好奇心,易时也不例外。正因为感情淡漠,身边出现这么个隔着一个世界充满谜团的男人,更是让他燃起解谜之魂,想要了解林壑予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也越来越想回忆起两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喻樰不愧是队长,心理素质绝佳,一杯茶没喝几口便接受了这么匪夷所思的故事,还能坐下来和他出谋划策。也许是大学里选修过物理的缘故,平时看的科幻片也不少,无聊时幻想过时空穿越、高纬度空间,就是没料到真正的科幻就在身边——事实证明,科学的尽头果真是神学,平行世界就是如此魔幻,只适合存在于“世界未解之谜”这类书籍里。
有如此强力的佐证,易时对暗号的那番破解也都能说得通了。喻樰起身,去外面给原康打个电话,不过五分钟便回来了:“原队已经派人去联系嘉德写字楼的负责人,马上开始排查大楼里有没有高危物品。”
“动作不能太大。”易时提醒。
“这肯定的,咱们还要引蛇出洞的。我已经叮嘱过了,原队心里有数。”喻樰继续说,“我说这次行动以咱们南宜为主,让他抽几个人来就行,所以明天来的应该是刑侦一队的熟面孔和拆弹部队的人。”
易时点点头,人不在多,贵在精悍。一大队人浩浩荡荡过去,哪怕想要埋伏都容易露出马脚,到时候庞刀子他们看见了,改变计划怎么办?
他们的主要目的是救人质,这个有拆弹部队的人在现场问题不大,他们只需要集中注意力,尽力抓住同行的悍匪,哪怕不是庞刀子,他的手下人也能吐出点东西来。
既然行动定下来,喻樰也有心情吃零食了,又拆开一块小饼干,还递给易时一块。易时欲言又止,憋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问出口:“你和原康,怎么说的?”
“没什么,我直接说,我的人已经破解出暗号了,1号上午7点半在嘉德写字楼。”
易时懵了懵,似乎不敢相信会这么简单:“什么都没问?”
“他需要问什么?刘晨毅的脸伸过来,他巴不得能有人帮他打。”喻樰笑了笑,“况且我也说了,咱们是主要的行动方,相当于把责任都包揽过来,出问题的话他也不用背锅,哪怕咱们白跑一趟,上头怪罪下来有南宜顶在前头,这种好事他凭什么不答应?”
“……”易时垂下眼眸,“你早就知道。”
睿智如喻樰,从上午收到刘晨毅带队去植物园的消息,就能料到不论和原康说什么,他都会一口答应。暗号怎么破解的不重要,他需要的是一个能约制刘晨毅让他安分的机会,因此喻樰在这时候拋来橄榄枝,无异于雪中送炭。
早知如此,喻樰却还是逼着他暴露林壑予的存在,他是真的好奇还是别有目的?
一时间,易时心里五味杂陈。他对喻樰越发猜不透,这人心深似潭,他根本探不到底。
“别露出这种表情,这也算是一种领导的艺术,”喻樰淡淡一笑,“以后你只要记住,办法多得是,也简单得很,前提是你必须说服我,给我一个可以信服的理由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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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八点半,易时洗过澡,丁驹撸串回来了。他推开门便看见易时站在空调风口下面,低着头吹头发,露出一段白净细长的脖子,像通透圆润的勾玉。
丁驹轻手轻脚关上门,尽量不发出声音,怕打搅到易时。不为别的,他本能的对易时有些敬畏,一方面是他狠,一方面是他冷,还有一方面是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