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栋梁拿出记录专用的相机,进行拍照记录。赵培英观察分析引线排列,像这种自制炸/药每个人安装引线的手法各有不同,风格很容易辨别,而且大多数都不是特别专业的dàn • yào专学家,就别妄想他们会弄一张像模像样的图纸出来了。
“真是奇怪,这和之前‘’卷宗里发现的□□手法不一样。”赵培英指着交错纠缠的引线,问徐商,“这是谁做的?是庞刀子吗?”
徐商身体紧绷着,僵硬摇头:“不、不知道,我没看到他做炸/药,只听到过一次他们有争执,说什么颜色之类的。”
“弄得这么花里胡哨。”蒋栋梁放下相机,手指拨了几下错综复杂的彩色电线,“大多数都是废线,接到IED的也就两组。诶?这个……”
他的表情逐渐怪异,面部渐渐褪去血色,变得灰白凝重。赵培英转身,在工具箱里翻找:“看看能不能直接引爆。如果里面做的是集成电路,剪哪根都会炸,拆也是浪费时间。”
徐商浑身颤了下,脸色刷一下白得像纸。
赵培英安抚道:“别激动,引爆这个步骤,是把这玩意儿从你身上拿下来之后。”
蒋栋梁的脸苍白似纸,强行打起精神仔细检查,轻轻摇头:“拿不了,两组线和废线缠得太紧,都在他身上,不剪的话根本取不下来。”
赵培英静静思考对策,现在的犯罪分子不比从前了,从前技术不发达,这种遥控炸/药只分零线和火线,简简单单的两根,二选一。几十年过去,现在不是二选一,而是N选一都不一定能拆掉,正如他刚刚所说,如果内部做的是集成电路,再配有光敏、声敏甚至是智能引信,哪怕手机关机造成的电压差,都有可能会引爆雷/管。
思虑焦灼之际,他注意到蒋栋梁的状态不对劲:“栋梁,你还好吧?”
蒋栋梁并不好,冷汗已经浸湿鬓角,童年被挟持的阴影一片一片在眼前闪烁、重叠。他闭上眼稳了稳心神,右手主动拿起剪线钳:“师父,我来吧,让我试试。”
不远处,邵时卿的精神依旧保持高度紧张,喻樰和易时联系:“现在正在拆弹,成功的话我会通知你。人一定要抓到,知道吗?”
“嗯。”易时两只袖口全部折好,这几分钟已经耗尽林二德的耐性,他焦躁大喊起来:“喂!臭警察,你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真的会让你那些兄弟和徐商一起完蛋的!”
易时抱着臂,冷冷看着他,眼神冰冷轻蔑,像看一个笑话。
“你打。”
林二德被这两个字彻底被激怒,大吼一声,顾不了那么多,手机解锁之后按下号码,恶狼般瞪着易时。
看吧,马上对面就会传来“嘭”一声巨响,谁要是和徐商在一起,跑都来不及!
听筒里静默一片,电话迟迟没有打出去,林二德怔了怔,拿起手机一瞧,居然一格信号都没有?!他赶紧打开飞行模式,又关上,重新搜索信号,可惜上方的信号栏依旧是一片灰色。
“你!”林二德意识到是这些死条子捣的鬼,顿时气急败坏,把手机狠狠砸在地上,也撸起袖子,“你来啊!让你尝尝爷爷的擒拿手,胳膊都给你拧下来!”
说完便向着易时扑过去。易时早有准备,左手揪住他的衣领,右臂抬起,对着人体脆弱的脸部就是一记狠厉肘击。林二德结结实实吃下去,五官通到扭曲错位,牙崩掉一颗,一嘴的血冒出来。
他高声痛呼,叫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安全楼梯间,接着又被一拳打中肚子,这一拳快准狠,不偏不倚击中柔软的胃部。
林二德脸色剧变,胃里一阵翻腾上涌,屁股再挨一脚,被踹到墙角,跪在地上哇哇吐起来,一颗侧切牙连同早晨吃的糊辣汤,和着鲜血吐个一干二净。
易时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狼狈模样,半点获胜的欲望都没有,只感觉对手不堪一击,毫无格斗体验。
空旷的安全楼道里由下至上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张锐从楼下赶上来,只见林二德缩在地上,双手拷在一起,易时的胳膊担着外套:“全交给你了,我去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