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时感到耳根烧红滚烫,甩甩头把那些绮念赶走,表格折好塞回去,抱着被子强行入睡。
隔天一早,林壑予六点不到就起床,下楼晨跑、买早点。清晨空气无比清新,他扩了扩胸,深深呼吸一大口,顿时神清气爽,倦怠和疲惫一扫而空。
在煎饼摊子排了几分钟,林壑予又去买份烧饼和豆腐脑,易时是江南人,应该会喜欢吃这些吧。
家里静悄悄的,书房的门依旧禁闭,林壑予去敲了两下,无人回应。他拧着门把手转开,走进去才看到易时还没醒,黑色短发凌乱地铺在枕头上,一条腿露在外面夹着被子,睡得毫无防备。
他身穿短袖侧身而躺,腿脚线条纤细却不柔弱,右臂上多了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疤痕,林壑予蹙了蹙眉,这些伤疤太碍眼,硬生生破坏了那一片细腻的瓷白。
“在看什么?”易时闭着眼,轻声问。
醒了?林壑予有种被抓包的感觉:“没什么,想喊你起来吃早点。”
“哦,起来了。”易时起身,手撑着床,眉眼之间还带着晨起的慵懒,嗓音也不似平时清亮,而是略带沙哑,“刚刚到底在看什么啊?”
有亿点点像撒娇。林壑予捂住嘴轻咳,耳根微微发烫,幸好肤色较深,不容易看出来。他依旧回答“没什么”,转身离开书房。
节后一般都比较清闲,林壑予在局里开开会、写写报告,准时准点下班。原茂秋拽住他,问他去不去喝两杯,被无情拒绝:“你自己去吧,我家里有朋友,等着吃饭。”
“什么朋友啊?我见过没?”
“没,”林壑予顿了顿,“我也刚认识。”
???原茂秋更加诧异,真是奇了怪了,老林这种闷罐子性格,怎么可能把刚认识的朋友带回家吃饭。
对于独居的单身男人来说,会炒几个菜不算稀奇,稀奇的是能炒得色香味俱全还好吃。林壑予恰恰就是这一种,下班路上去超市买几样简易的食材,到家的时候门刚打开,易时放下书走过来:“回来了。”
这熟稔又自然的语气让林壑予产生错觉,仿佛他们已经同居多年。后来更让他恍惚,当他把食材拎进厨房,易时走进来,主动卷起袖口帮忙打下手。
“荷兰豆清炒吗?”
“炒肉片。”
“西葫芦呢?”
“烧汤的。”
……
全部问过一遍,易时拿着小菜篮,找个角落撕荷兰豆的筋纤维,林壑予去冰箱里找冻虾,路过身边瞧一眼,发现他撕得有模有样,处理得挺干净。
“你经常自己做菜?”林壑予问。
易时摇头:“我不会烧,只会择菜。经常帮我……我养母打下手,这些都弄过。”
“养母?”
“嗯,我是孤儿,被领养的。”易时看着林壑予,“在被领养之前,有个人一心一意照顾我、保护我,后来他在办案途中发生意外,我想把他找回来。”
“就是你说的那个机械厂的爆炸案?”
易时点头,林壑予思索几秒,立即发现问题:“不对,你说的爆炸案有你亲自参办,但是被领养之前你才多大?这不合理。”
易时笑了,身体前倾,一双黑眸和他对视:“那你猜一下,应该是怎么回事?”
林壑予猜不了,距离太近了,他无法静下心认真地思考。
他匆匆找到冻虾去水里处理,过了会儿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拿着一篮撕好的荷兰豆。
“谢谢。”林壑予把荷兰豆放进水池,“你去外面坐一会儿,很快就好。”
易时的脑袋从他的肩头后方冒出来,他比林壑予矮十公分,偷看的动作像是小猫在探头。
“虾线这样挑很慢的。”易时的双手覆盖住林壑予的手,“要这样,从前面把虾头摘了,然后虾脑跟着虾线一起拽出来……”
林壑予瞄一眼手里的冻虾,瞄一眼易时,视线凝固了。易时虽然皮肤白五官又精细,却一点都不含娇气,林壑予也的确把他当成一个男人来看待,却还是默默盯着他瞧了许久。
“开背再挑虾线的话工序复杂,也浪费时间,这样比较快。”易时唇角含笑,“这也是我养母教我的,是不是挺方便?”
“……嗯。”
易时偏头,笑容还挂着,多了点揶揄:“你到底在看什么啊?”
这个问题今天第二次听到,林壑予转开视线,在考虑晚上要不要问一下原茂秋,上次说介绍见面的美女还算数吗?
“说啊,在看什么?”
“没什么。”
“是在看我?”
“……”
易时的手搭上林壑予的肩头:“如果真的在看我的话,希望你能一直记住我。”
作者有话要说:
小易:我把我这辈子撩人的技能全拿出来了
其实看前文,大家都会感觉是林更主动些,因为从他们的互动里面能清晰感受到林的感情,但那是在易的视角,现在转换到林这边,才发现原来是小易主动撩得对方喜欢上的啊
这两人的感情也像一个循环吧,没有先来后到,分不清究竟是谁先喜欢上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