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虎在11月21日被抓,恰好处在时间映射点,林壑予拿起外套准备出门,点开林知芝的微信,想了想还是没有给她发消息。
回来的时间若是衔接得好,根本没必要打扰知芝的创作。
冬日天亮得晚些,开到龟背山的时候,太阳刚刚开始展现它的朝气和活力。林壑予把车停在山下,沿着熟悉的路往上攀登。明明山下还是风和日丽,爬到半山腰天色风云变幻,乌云仿佛一只暴躁的野兽,狂卷着吞噬碧空,一道道雷电裹挟其中,大雨将至。
林壑予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相反的花纹和文字,他竟如此轻松就来到易时的世界。看来只要身处于案件之中,拥有完整记忆的情况下,穿越的条件比平时要宽松得多。
但也得是和易时在同一范围圈的情况下。林壑予藏在树后,盯着那间破旧农舍,在庞刀子家斜对面,此时南宜刑侦队的人员正在里面蹲点埋伏,包括易时。
资料里,赵成虎被抓的经过一笔带过,林壑予只知道是用庞刀子的母亲做饵,结果引来的是赵成虎这个“孝子”,虽然没逮到主谋,但是抓到个二把手暂时也好有个交代。
没过去几分钟,电闪雷鸣间滂沱大雨倒下来,把林壑予浇个透心凉。这种雨势连破旧的小瓦房都挡不住,更别提区区几棵树了。明明夜幕未降,残存的光亮却被这场大雨彻底覆盖,天地间只余下如瀑布般连绵壮阔的雨幕。
庞刀子的家点着一盏小灯,在一片黑暗中,这点暖黄分外醒目。一道闪电划过,雨幕中出现一道高大身影,用力拍打瓦房的门,扯着嗓子叫“妈”。早已埋伏的两队人一起包抄过来,追着他往田里跑,这时,又有一道人影鬼鬼祟祟,悄悄从侧面摸到瓦房门口。
林壑予猛然站起,向着那人冲过去,在他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已经一脚踢中他的腰,将他踹到屋子里。
“操!是谁……!”
赵成虎刚爬起来,顺手抄起木板凳就往身后砸,被林壑予一脚踢开。后颈的衣领被拽住,赵成虎奋力挣扎,拿起玻璃杯在桌边砸碎,朝背后那人脸上捅。肘关节后方的麻筋被狠狠敲中,半截碎玻璃应声落地,他的胳膊被扭到身后,压在破旧的木桌上,腿弯给膝盖死死压住,站都站不起来。
林壑予匀一口气,赵成虎开始骂娘,他充耳不闻,盯着门外等待几秒,终于等来最想见的那个人。
易时浑身湿透,眼眸和肤色一样冷,和林壑予四目相对,乌沉沉的眼眸里掀不起一丝波澜。
唔,长大之后性格果真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没有小时候那股灵气了,却也是相处最久、最熟悉的那个易时。
林壑予唇角微扬:“好久不见。”
易时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确认过眼神,不是嫌疑人,对他兴致缺缺,招呼赵成虎去了。
林壑予静静看着他有条不紊地和同事沟通,给赵成虎上铐,冷冰冰的脸上不苟言笑,那副表情就跟焊在脸上似的,连唇角的弧度都没变过。
赵成虎骂骂咧咧,被易时狠辣的一脚教做人,呜咽一声蜷缩在地上。林壑予在一旁围观,抱着臂缓缓道:“你还是没变。”
这句话终于吸引到易时的注意力,定定凝视着林壑予一言不发。他似乎在仔细回忆是否见过对方,数秒后问道:“我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