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人民医院有单独的急诊部,和门诊部是分开的,盛国宁记得那条路,几乎不用看路标一路顺利找过去。病房的门虚掩着,露出一道缝,传来轻微的说话声。
“你明天还要上班,先回去吧?”
“没事,不急。”
“我这是老毛病了,没什么大碍,你看水都快挂完了,休息休息就好。”
林知芝脸色苍白,还勉强挤出微笑,不想让易时担心。易时握住她的手,轻声问:“……为什么从来没和我说过?”
“这有什么好说的,弄得像多娇气似的,人老了,难免的啊。”
易时原本是在楼下的绿化带附近,等盛国宁和林壑予一起出来,老小区路灯昏暗,行人稀少,一道纤细身影沿着弯曲小路走向单元楼,从路灯下经过,易时惊鸿一瞥,发现来人居然是林知芝。
知芝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回海靖了吗?易时看了看时间,9点还未到,他的记忆里睡着前绝对没有见过林知芝,此刻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有特殊原因导致她没能回到家里。
易时一双眼紧紧盯着林知芝,只见林知芝快走到绿化带时,忽然脚步踉跄不得不扶住树干,她挣扎着想站稳,却东倒西歪摔到草丛里,再也没爬起来。
易时在她倒下去的那一刻已经冲过去,扶起林知芝不停拍她的脸颊,呼唤她的名字。林知芝晕过去了,手软软垂在身侧,买的苹果咕噜噜滚了一地。易时内心焦急无比,根本不知道她晕倒的原因,急诊室的医生问起病史他也无法回答,甚至被质疑家人的身份。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数年来对家人的疏远根本不是在惩罚盛煜安,而是在惩罚自己。他自工作之后就对养父母的关注少之又少,刻意淡化和他们的家庭联系,经常要喻樰耳提面命才会回去一次,现在就尝到恶果了,知芝的病情他一无所知,也从未主动关心过她的健康状况,从这一点看来,他的确是不配称作是“家人”。
幸好林知芝很快清醒,眩晕的症状还没有好转,不能下床行走。易时和护士一起推着她去做各项检查,医生通过她断断续续的描述,结合检查结果确定病因,开了两瓶药在临时病房里挂水。
一转眼已经到10点,易时给盛国宁打了4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林知芝劝道:“别打了,你爸在开会,手机肯定没带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