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娘不答,只捂着脸哭。
李老爷盘算了下,“三十两。”
赵老娘嚎啕声更大,“胡三你们都赔了八十两,欺负人也不是这样欺负的。大发还比胡三多一个孩子和老娘,当我们是死的么?我要为我儿讨回公道!不把你们李家送进大狱,我就撞死在县衙门口!”
她一脸决然。
李老爷是真有点怕了,咬牙道,“我也给你八十两,但是你回头不能说他是吃肉死的,可以说他是醉死的。”
“我一辈子没说过谎话,你这是为难我!”赵老娘哭着,“凭什么胡家不用说谎?为了我赵家的孩子,你让我说谎也行,二百两!少一个铜板都不行!”
早前胡家要八十两,李老爷觉得是狮子大开口,今日听到二百两,他脑子里咚地一声,险些晕过去。哑声道,“我哪有二百两?你知道二百两能买多少东西吗?张口就来,你爱告告去吧!”
赵老娘哭着,“镇长,我一定要去县城找大人做主,这李家的酱肉就是有问题,听说他儿子还跑去县城卖,这还要毒死多少人呐?”
听到这句,李老爷眼皮跳了下,儿子那边刚安顿下来,一百两银子只够买个很小的门脸,生意也一般,要是任由她闹下去,李家才真的完了。
踌躇半晌,他叹息道,“一百两,多了没有。”
“一言为定!”赵老娘飞快爬起来,“银票拿来,我们立刻下葬!”
李老爷哪儿有一百两?
就是女儿送回来的八十多两,再有十几两只能从李家最近的花用和铺子里的本钱。一时半会儿,也只能这样了。
温父眼睁睁看着李老爷把本来要给他的匣子给了赵老娘。偏还不能拦着!
李家这一下真的搜刮干净了,酱肉铺子那边肉还要赊账才能买回来,可是两次命案,李家的肉勉强还能从熟悉的屠户那里赊,但赊回来卖给谁?
并且,最让温父担忧的事情发生了,温家的豆腐坊和食肆都没有人去吃了,几乎门可罗雀,不提坏了的肉菜,就是伙计和管事的工钱都是赔本发的。
这种情形下,只能把门关上,给伙计和管事放了假。
伙计和管事就靠着这份活计养家糊口,这边放假没说放到何时,加上这两年年景不好,愿意出来吃饭的人不多,又看到温家酱肉铺那般情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辞了活,找别的出路了。
等楚云梨送走了袁母,回过神一看,温李两家的铺子都关门大吉了。
温如席也回来了,温父正闹着要休了儿媳妇。倒也不是他非要这时候落井下石,而是前几天暴雨,村里有家人的土墙房子被水冲散,这年头没地方借银子,听说了李瑗茶善良的名声,跑来跪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