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口就会被人顶回来。
粉蝶面色难看,心下又焦急孙家那边会怎么说,一咬牙,转身便离开了。
看她扶着肚子离开,楚云梨低声道,“她如今有孕,贺家一定会保她。”
朱鸢娘拎着茶壶,“大户人家最常做的事就是找底下人顶罪。如果粉蝶真做了不好的事,贺家也会找人帮忙。到得最后,贺家和粉蝶都会毫发无伤。”
陈氏她们显然不知道这些,“不会吧?”
朱鸢娘笑了笑,“都这样。事实上大户人家比我们这些庄户龌龊多了。事情都是主子做的,但真正受惩罚的几乎没有。”
“婶娘,你们回头也别乱说,要不然粉蝶还能告你们一个诬赖。”
妯娌几个被惊着了,面面相觑过后,不约而同的决定将方才楚云梨说粉蝶有罪的话放到肚子里。
送走了三人,楚云梨含笑看着朱鸢娘,“你倒是知道的多。”
朱鸢娘也笑,“见多了那些龌龊,我能全身而退已经是幸运,就想找简简单单的人家,过简简单单的日子。娘,遇上您和青山青玉,我很幸运。或许我前面十几年的磨难,就是为了遇上你们。”
这姑娘就是会说话。
要是李添喜在这里,不知该美成什么样?
粉蝶从孙家自然是问不出什么话的,何氏在送走林大人和应付完粉蝶后,还跑来找楚云梨把她对林大人说的话复诉了一遍。
想也知道,以何氏对粉蝶的深恶痛觉,她会说些什么话。
林大人当日午后离开,就在当天晚上,周粉蝶就临盆了。
她是早产。
若是从她嫁入孙家开始算,满打满算也才八个月。如果真是孙家的种,大概不会养得活。事实上就从她肚子看,也不止八个月。
这一次回来,粉蝶扶着肚子在村里转了两圈,又因为林大人来的关系,看热闹的人那么多。可都把她的怀相看入眼中,众人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都明白,粉蝶腹中的孩子是还未回村之前就已经有了的。
当然了,粉蝶毫不隐瞒也有她的底气,她如今是贺家妾室,周家的姑娘凡是娶进门,都会带上大笔嫁妆,周家女还是不愁嫁的。
她这一次回来,不过五六天,已经把还未定亲的姐妹婚事都定了下来。
住在村里基本没有秘密,粉蝶临盆的事第二天早上村里人都知道了。
然后,周家传来消息,要大办洗三。
既然是大半洗三,那这个孩子肯定是康健的。更加证明,她真是怀着孩子嫁入孙家。
先前觉得孙家过分的,此时也理解了,会赶她出来,都是她活该!
何氏更是直接对外扬言:怀着孩子骗婚,当下的风气虽不至于沉塘,但名声败坏是一定的。孙家娶了,她要是好好过日子,也不是不能原谅,但她都嫁人了还惦记着以前的主家,搁谁身上也不能忍!
这话,得了村里人赞同。
因为此,周家洗三哪怕和粉蝶成亲时一般不收贺礼,愿意去的人也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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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的午后,府城的衙差就来了,这一回和那天林大人来时不同,那天他来的时候就带了两个,今日来的足足一十八个衙差,全部都带着大刀,满脸严肃,不苟言笑。
一路直奔周家,要带走粉蝶。
村口的小孩子多,衙差一到,各家就知道了,陈氏飞快过来找楚云梨,“衙差来了,咱们也看看去。”
周家本来是明日办洗三,今日好多人还在那边备菜。办喜事楚云梨不乐意去,看他们倒霉她倒不会落下,带着朱鸢娘和青玉一起去了村头。
她们到周家院子外的时候,院子里早已经没有备菜,人都围在了一起,还在坐月子的粉蝶已经被拉了出来。
不过,她并不温顺,坐在地上死活不愿意走。
衙差也满脸为难,他们虽是为抓人而来,但粉蝶昨天刚临盆,要是强行拖拽,兴许会伤着她,产后妇人容易血崩,他们带人回去是要问罪审案的,带个尸首回去,就是他们失职了。
粉蝶坐在地上,脸上脂粉未施。五官很精致,肌肤白皙,因为失血过多,面色都是惨白的,此时她语气笃定,“我没做错事,是有人污蔑。现如今我在坐月子,你们去贺家,贺家肯定会帮我解释!”
她语气笃定。
为首的衙差皱起眉,“那个买凶的丫鬟已经承认是受你指使杀害仓青山一家。大人找了贺家主约谈,我们来之前,贺家主已经明言,大人可以找你问案,如果罪名属实,便按律法处置,贺家不会插手!”
“你刚临盆,地上也凉。你这样坐着对你对我们都没有好处,这一趟必不可少。你还是别倔了,我这些兄弟动起手来可不会怜香惜玉!”
听玩前面一段话,粉蝶就呆住,“不可能!”她大喊道,因为声音太大已经破音,吼出这话时,和她平时温柔婉约的气质毫不相符。
而围观众人听到衙差的话后,恍然大悟,难怪知府大人会到仓家问话,原来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粉蝶已经找人想要杀他们。
可是,粉蝶是何时跟仓家结下这样大的仇怨?仓青山哪里得罪了她,竟然要让她下这样的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