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瞪着他,半晌才起身,就走到了院子里不远处,“说吧!”
“慧筎昨天带了点心过来,我不知道她想毒死谁,但她总归是动了手的。且我娘现在还没醒,大夫说中毒太深,最多只有几个月好活……我想说的是,慧筎一个小姑娘,哪里知道这些手段,要是你执意追根究底,那袁家把堂堂少夫人关到偏院来的缘由就瞒不住了,到时候还会牵扯上你,逝者已矣,还是活着的人重要……”
楚云梨离得近,刚好听得见。
简单来说,就是顾氏若执意追究凶手,袁家也会追责,到时候不只是死去的张慧筎会背上一个毒害长辈的名声,就是顾氏,应该也脱不了身。
蓄意毒害他人,且还是对她们母女有恩的老太太中毒,无论是从人情还是律法,顾氏母女都脱不了身。到时候不只是已经死了的张慧筎会被人谴责,就是顾氏,至少也是监十几年,袁家不依不饶再找点别的罪名,顾氏兴许会死。
就算不死,有袁家在,她这辈子也别想从狱中出来了。
对上袁理宗冷静漠然的眼神,顾氏打了个寒颤。女儿死后她一直悲痛混沌的脑子终于清醒过来,低下头道,“我听你的!”
袁理宗颇为满意,含笑过去打发了仵作和衙差,“事关家中隐秘,方才是她不知道内情。现在我告诉她了,她已经知道女儿死有余辜,不会再追究了。劳烦各位跑一趟。”他一抬手,边上的管事送上一个匣子,他接了递给为首的衙差,“算是我请这位兄弟喝杯茶,多谢大家跑这一趟。”
衙差不接,看向那边的仵作。
仵作皱眉,缓步走到顾氏面前,“夫人,您真的不予追究?”
顾氏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捏着,好半晌,才嗯了一声。
如果张慧筎在外面横死,袁家和顾氏不追究,衙门也该查出凶手。可这种在家里出事的,再加上又是女子,如果没有人状告,衙门不好插手。
就像是有些规矩严苛的宗族中将通奸的女子沉塘,衙门也是不好追究的。
仵作有些失望,却还是回去收拾了东西,拎着箱子走了。
衙差临走之前,接了那个匣子。
等他们一走,刚才还有些挤的院子,瞬间就空旷了下来,气氛也一松。
衙差离开,顾氏滑落在地,眼泪流了满脸,“不追究也行,我要知道到底是谁杀了慧筎!”
院子里一片安静。袁理宗皱眉,“我会帮你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