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急呀!”徐轻越低声劝:“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也不会负了你。这只是暂时的,我没说让你离开我,咱们只是面上分开,等过两年,议论你们沈家的人少了,那时候我再……”
沈思眼神讥嘲,“徐轻越,我从小是被宠着长大没错,你我付出了许多,像个傻子一样,但不代表我真就是个蠢货,任你欺瞒!”
话说到这里,徐轻越也清楚哄不好她了,叹口气道:“小思,贩卖私盐之事牵扯重大,源头是沈家,不止牵连了咱们应城和府城的官员,还有京城中的重臣。就是乞丐还有人一起要饭的小伙伴呢,那些被清算的官员家中肯定有亲戚和友人幸存,难免有人记恨沈家,我是沈家女婿,只要我想科举入仕,早晚会碰上那些人……”
徐轻越说着这些,倒多了几分真心的憋屈,“就比如这一回乡试,我虽然不能保证一定得中。但我自认文采绝对比得上袁空,他都中了我却落榜,这让我如何甘心?”
沈思嗤笑:“自己学识不够,还怪沈家拖累了你。”
她打开门,迎着衙差走了过去,“被我欺负过的人很多,但这天底下,我对得起的人中肯定有你一个。想要我自请下堂,这辈子都不可能。”
楚云梨得知此事,并没有亲自去公堂上围观。
当初张宛雅当街挨鞭子之事知道的人很多,如果她到了场,那些苦主也许会牵扯到她。真正追究起来,难免要扯出柳盼盼,还要扯到徐轻越身上。
依张宛雅本身的意思,是不想让自己和那人扯上关系的。
但公堂上发生的事楚云梨都知道,那些人告沈思当街打人。
沈思自己辩解她从小就有癫症,一发作起来忍不住就会打人。又说她打的那些人,全部都给了药费的。并且,还说有的人为了她给的药费主动凑上来挨打。
后者不知是真是假,但她打了人确实是付了药费的,现在又说自己有病,似乎也能理解。
卢大人最后判沈思再赔给那些人一些银子,此事就算了了。
沈思得以全身而退。但她有癫症发作起来会打人的事却传得沸沸扬扬。
好多人都说,可惜了徐秀才。本来大好的前程,因为沈家却难以寸进,摊上沈思这么个有病的女人,实在太可怜。
这和当初徐家刚和沈家定亲时的说法完全不同,那时候众人都说,儿子养得好了,还能攀上富贵人家。徐家祖坟冒青烟了才能娶到沈家的姑娘。
现在说起这些,也是讽刺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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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盼盼由众人簇拥着出了公堂,一路闲聊着往回走,今日闹这一场,沈思赔了十两银子出来。因为她伤得最重,现在脸上还有丑陋的疤,独自就分得了五两银子,心情愉悦无比。
还没走多远,就有人追上来:“沈家姑娘没走,反而要告状,当初她被人伤了,凶手还没找到。卢大人已经接了状子。”
众人瞬间议论纷纷。
柳盼盼本来兴奋的心情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凉水。心下有些慌乱,忙低下头掩饰住。
此事要从几个月前说起。当初她养好了伤后,陈三皮接了她回去,着实过了一段苦日子。但没多久,沈家全家下狱,沈思也离开了应城,她就找着机会回了家。虽然母亲不喜,陈三皮经常去纠缠,但也比跟他早晚相对要好。
再后来,沈思回来了。
柳盼盼又开始担忧起来,陈三皮也狐假虎威地跑来叫她回家,她不肯回,他就不走,两人僵持半天,最后,陈三皮退了一步,不回去也行,给银子!
恰巧柳母烦不胜烦,催她离开。柳盼盼怕惹恼了母亲,于是给了银子让陈三皮滚。
可有些事情是不能有第一回的,比如给陈三皮银子这事!那日之后,他三天两头的上门要接她回家,回家是假,要银子是真。
偏偏柳母特别厌烦他的纠缠,柳盼盼怕陈三皮纠缠得太多,被母亲赶走,于是,好几回都从后院翻墙出去躲着,天黑了再回。
那日傍晚,她转悠到一条小巷子边上,看到里面用麻袋套着个人,柳盼盼有些好奇,心底是盘算着看那人身上有没有好东西,拿些回来应付陈三皮,没想到一打开麻袋,就看到了满身是伤的沈思。
沈思昏迷不醒,脸虽有些青紫,但看得到白皙的肌肤。柳盼盼心下越想越恼,去了铁匠买了一把刀,对着她的脸狠狠划拉了几下。
当时她想着,沈家得罪了那么多人,沈思被人揍了,就算被人发现,查出来的也是揍她的人。
想是这么想,这会儿听到沈思状告凶手,她心里还是有些慌乱。
勉强镇定下来,眼看围在她身边的人又掉头回去看热闹,柳盼盼却没心思再留,急匆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