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夫人身边得重用的丫头,身家性命都被捏在主子手上,周玉荷是阴差阳错,如果她真想继续留下,就得想别的法子。譬如签个死契,或者嫁给得柳慧信任的管事。
而这两种,孙女都不会选。想到此,姚氏放了心。
翌日早上,楚云梨从偏门回到院子,看到了躺在正房中直叫唤的贺厚道。
柳慧满脸担忧地站在一旁:“止痛药不管用吗?干脆我让人给你熬安神药,你喝完了睡着,应该就不会痛了。”
贺厚道恨恨瞪她一眼,语气不善:“还不快去熬。”
看得出来,他对柳慧愈发不耐烦了。
楚云梨眯了眯眼,觉得有必要敲打一下他,将手中茶水放到桌上,起身回了自己屋子,找出原来周玉荷备下的笔墨纸砚,提笔写了一封信。
字迹潦草,笔锋锐利,一看便是男子所书。
楚云梨吹了吹,装进信封。信封上是同样的字迹写着“贺厚道亲启”。
她拿着信,直接去了正房,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在柳慧疑惑的目光中掏出信递过去。
“刚才我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地上有这封信。想了想便带了回来。”
柳慧惊讶问:“什么人写的信?都到了厨房,为何不亲自来禀?”
贺厚道突然开始不安。
昨晚上那人让他好好待柳慧,他当时答应也只是权宜之计。回来后浑身痛得厉害,越想越不甘心。这明明就是柳慧引来的麻烦,还要他好好待她,凭什么?
当即贺厚道不打算按那人所说的做,不纳妾可以。但让他心平气和地对待这个有人暗中爱慕的妻子,不可能!反正夫妻俩的房中事外人又不知道。所以,从昨晚到现在,他对妻子就没个好脸色。
可是,现在信就到了!
柳慧已经伸手来接信,贺厚道不知怎地突然心虚,强撑着身上的疼痛,一把夺过。面对柳慧疑惑的目光,他勉强笑了下:“你有身孕,别碰这些来历不明的东西。”
柳慧低下了头,两年夫妻,她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在撒谎。
不让她看……兴许他知道写信的人是谁。这人一有了怀疑,就喜欢胡思乱想。柳慧偷偷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字迹,一看便知是男子的手笔,微微放下了心。
一抬眼就看到贺厚道面色难看无比,柳慧已经从信纸的背面看到笔迹和信封上一样,写了什么看不出来,却足以让她知道这信的不是什么红颜知己写的。一颗心落地的同时,好奇问:“怎么了?是生意上的事吗?”
贺厚道:“……嗯。”
他怎么好意思说自己被人威胁?
信上字迹新鲜,说让他耐心一点,少呼来喝去,可昨晚上到现在,他一直痛得不行,刚才才忍不住斥了一句……他紧张地扫视了一圈屋内,这信上可说了,如果他再对柳慧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还会挨打。逼急了直接给他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