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母心力交瘁,早知道儿媳不会原谅,可听到她这么说,心里还是止不住失望,失望之余,又有些愤恨:“你这不是还没死吗?”
“没死我也不原谅!”楚云梨抬步进了公堂:“钱有火想要杀我,虽没能杀死我,但他也有罪,大人会按律罚他。你与其求我,还不如去求大人。”
看着她进门,钱家人心里都明白,钱有火这一回是真的完了。
他确实完了!
有那碗粥在,还有卖老鼠药的大夫的证词,加上钱家周围的邻居证实夫妻两人最近正在吵架。钱有火与妻子陈春喜结怨后记恨在心,跑去街上买了老鼠药下在粥中想要毒死妻子之事罪证确凿。
知县大人拿着写了钱有火罪名的纸让他认罪画押,他却不肯,道:“大人,我承认自己有罪。可陈春喜也不无辜,我会对她下毒,是因为她说要杀死我,还有,我这胳膊,就是她给我打折的!她把我伤成这样,若是能逍遥法外,那这天底下还有王法吗?”
楚云梨的胳膊早在几日前就已经拆了木板,还不能使重力,但看起来已经痊愈。可钱有火的还不成,他才刚刚断过,后来到了狱中,药也断了,没有在家中养得好,现在胳膊还挂着呢。
知县大人皱起了眉。
楚云梨出声:“你简直张口就来,你说我要杀你,那我在何时何地说的,可有人作证?”
钱有火:“……”没有!
也是到了这一刻,他才发现这女人的狡猾之处。她说的那些话,全都是二人独处之时说的。
“就算我说过好了。”楚云梨对着上手的大人禀道:“大人,这夫妻之间好起来如胶似漆,可吵架的时候,那是恨不得把对方掐死的心都有。生气之下放几句狠话,有什么稀奇的?”她回头看向一脸懵的钱有火:“我有动手吗?我有去买老鼠药给你吃吗?”
“你动手了啊!”钱有火抬了抬自己的胳膊:“我这胳膊就是你打折的,故意的!”
楚云梨扬眉:“那你先打折了我的胳膊!再说,我又不是故意的!”
钱有火:“……你就是故意的!”
“谁能作证?”
“我们一家人,还有周围的邻居都可作证!”
“反正我不是故意的!照你这么说,我还说你早就有杀我的心思,故意打折我的胳膊又把我赶回娘家,目的就是不给我治伤,让我受伤过重而死!”
这本就是事实,当初陈春喜回家时,胳膊已经折了,全家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要帮她治伤,她疼痛伤心之下才跑回了娘家的。
知县大人一拍惊堂木:“肃静!”
“钱有火,你有人作证吗?”
钱有火下意识看向自己家人,知县大人率先道:“除开你的家人!”
钱有火:“……”那还说个屁啊!
找不出证人,钱有火还落了一个诬告的罪名,还有胡搅蛮缠企图蒙混官员。本来只判三年,这么一闹,被判了五年。
才五年而已!
若是楚云梨当时喝了那碗粥,钱有火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钱母不甘心,禀告道:“大人,我要告她!”
知县大人颔首:“说!”
“她离开我家才两个月,已经在镇上买了大片地方修了许多屋子开了染坊。她本身只是陈家村的一个庄户人家出身的姑娘,哪来的银子?”钱母振振有词:“老话说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依我看,她的那些东西,肯定来路不明。若不是偷抢来的,肯定是捡了别人的东西没还,求大人明察,还苦主一个公道!”
楚云梨有些意外,没想到钱母还有这样的胆子。
不过呢,她在镇上开染房的事知县大人也知道,因为她给出的染料方子染出来的布料迄今为止还没出现过,等染成了,还会上报朝廷,兴许还是贡品。对于这偏僻的小县来说,那是天大的功绩。
和楚云梨合作的布庄东家眼光长远,当即就把此事告诉了知县大人,镇外的那些地,还是有了知县大人的帮忙才这么顺利买下。
“此事我知道。”知县大人正色道:“春喜姑娘和城中的李家布庄合开的染坊,布庄占三成,春喜姑娘占七成利,契书还是我亲自写的,对于他们合作的缘由,事关隐秘,不宜对外人透露!退堂!”
钱母:“……”
她很有些不甘心:“是陈春喜和那李东家关系匪浅吧?否则,白白让利七成,李东家是蠢货吗?”
知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