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答案没有人为他解答,但是赶到书房大门时,方才看见从后院窜起了火苗,惊得急忙扯破嗓门吼道:“走水了,赶紧灭火!都是群饭桶,平日里养你们有何用?”
前院的客人先前受了气,如今有戏可看,更是一窝蜂地涌入后院,小小的院落一瞬间挤满了人,提水前来灭火的下人们又怕冲撞了客人,只得绕道而行,左拐右拐避开客人,方才朝着失火的书房泼洒出一桶水,如此效率低下,易燃物品堆积的书房哪还等得起,不过一会儿,就已经是火光冲天。
“水!水!水在哪里?”庞佐领嚷的嗓子都哑了,也没等来第二桶水。
书房失火,迫不得已调去了大批人手,前院的赵框宇早已坐不住,挥手让府兵将薛瑾夏一人带上,单独将薛平景与谢安留在原地看管,待吩咐完已经迫切朝着书房赶去,心底极为焦虑,生怕他与庞佐领私底下写的信件被人盗窃,那些龌蹉事可见不得光。
可是赵框宇前脚抵达书房院门口,突然与大量涌出的客人们撞个正着,不知所以然地看着惊恐万状的客人汹涌地扑向他,连忙高声呼:“让开!给本官让开!”
生死存亡之际,谁还顾得上赵框宇是gāo • guān显贵?
只闻鸡飞狗跳的女客们嘴里高声嚷着:“蛇!有蛇!”自顾不暇逃命似得推挤出院门口。
任凭赵框宇的肉皮再厚,也禁不起这群不要命的客人推挤,很快他就发现脑袋顶上突然少了一物,目光所到之处特别明亮,待反映过来往脸上一摸,大惊失色:“帷帽,本官的帷帽!”
府兵为他阻挡人流都来不及,哪还有空给他找帷帽。
突然间,人群中有人中气十足地吼了句:“卧槽!大王八!”
……
什么?
又有一人吼了句:“卧槽!提刑大人,大王八!”
……
众人纷纷侧目瞅向提刑大人,霎时天地寂静,先前还在推挤的客人们突然停下脚步,目光无一不是盯着提刑大人那张脸移不开眼。
也不知道谁没忍住,在寂静无声的夜色下,嚷了句:“卧槽!提刑大人脸上被画了只大王八!”
……
又有好心人简练地纠正道:“提刑大人有只鼻青脸肿的大王八。”
“卧槽!这王八画的可真形象,龟孙子估计就是这样吧?”
这话着实骂人不带脏,提刑大人匆忙间捂住脸根本来不及反驳,只能任由王八形象深入人心,惊怒不已地再次呼叫:“帷帽,本官的帷帽!”
这边下人们努力寻找帷帽,站着看戏的客人们早已笑得合不拢嘴,一晚上受的鸟气终于在看见提刑大人满脸被人揍得鼻青脸肿像个大猪头时,一扫而空内心的抑郁。
“你说谁这么英勇,竟然敢在提刑大人脸上画只王八?”
“依我猜,这就是提刑大人遇刺的真相。”
“你的意思是,薛二小姐不是刺客?”
“就薛二小姐那纤细的身子骨,风一吹都能刮倒,还能在提刑大人脸上殴打出满脸淤血?你莫不是在说笑。”
若是洪时阙在场,必定讥笑地看着此人,再生动地描绘出薛二小姐拎着烛台无师自通踩在提刑大人身上往死里殴打的母老虎模样。
可是,就是有人愿意相信薛二小姐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断言她一定没本事做出殴打提刑大人这等有失淑女形象的事。
“有道理,看来提刑大人故意冤枉薛二小姐,是想贪图美色。”
“悄悄地说,我家在京城做官的姻亲经常听到提刑大人的私密事,他仗着家族势力大,没少祸害良家妇女。”
“啊!真的?”
“比真金还真!今晚终于是颜面扫地,也算给那些被他祸害的姑娘出了一口恶气。”
众人心如明镜地看着提刑大人如跳梁小丑躲躲藏藏地捂着脸逃窜离去,嬉笑声不绝于耳。
对于赵框宇,这一场闹剧,却是噩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