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舟睡醒后总会处于一种放空状态。
大概是因为他眼睛颜色太浅的缘故,有点茫然的表情就会使得,眉眼间过分凌厉的好看,都被磨平了棱角。
就很乖很好rua了。
“早哦。”他补充了迟到的问好。
头发还是乱乱的,不安分地翘起来一根。
阳台的青年攥紧手里的衣架。
季拾的嗓子莫名干渴起来,顿在原地一动不动。
今天谈亦临时有工作,离开得早,而他刚领了一天假期,所以到现在还没有离开。
系统:【宿主,计划。】
觉舟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懂为何今天的越辞没有主动来抱自己,掀开被子去找对方,很主动地抱住对方的腰,用脑袋蹭了蹭对方的胸口。
……季拾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了。
他从小就情感淡漠,不同于温书羽那样是脑子里缺了根筋,他是压根提不起喜欢别人的心思,纵使在高中时被评为校草也没谈过一场恋爱。末日过后,他每天在生死线上挣扎,更是提不起心思去谈论风花雪月。
可现在,他的心脏在不自然地跳动着。
半晌后,季拾的手才逾越地搭在觉舟的腰上,抱紧了觉舟。
“现在几点了?”觉舟问。
他普通话很标准,但是一软起腔调来就鼻音浓重,含含糊糊的。
“九点三十六。”季拾回答。
“嗯……还想睡一会儿。”觉舟仰着头说。
跟越辞说话时,哪怕没有当粘人精的任务,觉舟的语气中都会不自觉地透着点依赖。仿佛越辞对他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他也仅会红着耳尖,小声说可以哦,别告诉别人就好。
季拾喉结不动声色地动了动,压了压觉舟头顶翘起来的头发。
gay里gay气的。
觉舟心想。
他似乎察觉到了越辞这么依赖自己的原因,告诉系统:【我好像知道越辞为什么这么喜欢抱我了。】
系统:【嗯?您说。】
觉舟:【越辞小时候爸妈不疼他嘛,他可能跟我在第一个任务世界一样,得了皮肤饥渴症,一会儿不抱人就不舒服。】
系统:【有道理,不愧是您,能想到这。】
觉舟得意:【是嘛。】
系统给他放了一阵烟花。
觉舟感到越辞的背部肌肉一直绷着,好像很紧张的样子,没来得及询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一阵风忽然吹来,衣架上晾着的白衬衫被刮到他脸上,纽扣和头发缠到一起。
“越辞……”觉舟出声,想让越辞帮忙。
楼下忽然传来一道热情满满的喊声:“顾先生!”
白衬衫被季拾掀开一角,觉舟重归自-由,看到一楼站着一个年轻人,仰着头注视觉舟。
温书羽的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顾先生,好巧啊。季哥你也在?”
季哥?
草。
觉舟傻了,忙看向自己身侧的年轻人,后者神色复杂,点了点头:“温书羽,你的训练结束了?”
温书羽:“结束了结束了。”
系统:【宿主,您认错人了……】
觉舟:【我知道……】
现在就是,他尴尬得恨不得离开这个世界。
他在季拾面前的形象一直维持得很好,虽然爱吃软饭了一点,看见越辞就爱粘粘糊糊地贴贴,但是基地的任务完成得好,每天都有小学生问顾老师来不来上课了。
而且据他昨晚的观察,季拾似乎暗恋越辞。
一大清早还在晒衣服呢,就被情敌突然抱住,季拾估计现在对觉舟烦得不行。
季拾没推开觉舟,估计是因为误以为觉舟脑子里有那个什么大病,所以没反应过来。
季拾没把自己的厌恶反感表露出来,用手指扯开和觉舟纽扣纠缠到一起的发丝,说:“头发好像有点长了,该修剪一下。”
觉舟脸红:“好。”
老一辈的人都喜欢说不爱动脑子的人头发长得快,觉舟脑子基本没用过,头发还大半个月没修剪,发尾已经快要垂到肩膀上了。
不显得邋遢,反而透着股清纯味。
楼下被忽视半天的温书羽招了招手:“顾先生看我!我会剪头发,越哥季哥谈教授的头发都是我帮忙修剪的。”
季拾笑骂:“你那手艺,也就我们几个能包容你。”
他们三个都是不在乎外貌的人,才能容忍温书羽瞎折腾。
觉舟听了倒是心动,加上很想离开这个令自己尴尬的地方:“可以帮我修剪一下吗?我会付报酬的。”
温书羽:“顾先生客气啦,你跟我回宿舍就行。”
季拾拧眉。
觉舟想做的事情季拾拦不住,如越辞在的话,会舍不得拦。
虽然温书羽整天对觉舟一副痴汉态度,但季拾对他了解很深,估计觉舟抱他一下,温书羽就能脸红个老半天,更遑论是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顾先生还没吃早饭。”季拾提醒。
“我宿舍里有面包,没事的。”温书羽回应。
趁着觉舟背对着自己,季拾对温书羽做了一个警告的表情,暗示他别乱搞。
温书羽做了一个保证的手势。
男生宿舍离越辞的住所只有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并不远,觉舟估算了一下自己去中心区域剪头发需要消耗的时间精力,最终决定还是麻烦温书羽。
简单洗漱过后,他就出了门。
温书羽话挺多的,说话还很有梗。作为互联网的弄潮儿,觉舟特别擅长接梗,两人聊得很愉快,纵使没有多少共同话题,也能和谐地说说笑笑。
“……说起来,之前还不算熟悉的时候,好多人在背后说,越哥整天绷着脸像刚死了老公的寡妇。”温书羽开玩笑说。
觉舟回忆了一下,自己刚见到越辞,还没相认的时候。
好像确实有点。
“后来大家都不敢这么开玩笑了,毕竟越哥真的太强了,大家也都毕恭毕敬捧着他。”温书羽说。
末世里弱肉强食。
越辞真的很强,觉舟只是依附着他且顶个发小的名号,就被这么多人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