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口中的覃公子没兴趣,只想尽早见到东宣王,就随意嗯了一声。姜楚琦看我数眼,忽地走过来,但没能走近,就被我的人拦住,“节度使这是做什么?”
开口的是宋楠。
姜楚琦眼珠子转了转,“没做什么,我累了,我去休息了,待会会有人招待你们,你们别乱走。这只鸟就……”
他的话没说完,彩翁已经飞回我的肩头。
姜楚琦默然无语,独自转身走了。过了片刻,先前的管事又出现了,他带我们去小梨院。一路上,他还给我们介绍各处住的都是什么人,话里颇有叫我不要拈酸吃醋的意思。
“我们家小少爷是最良善不过的人,也喜欢良善的,最讨厌用手段的。”管事笑吟吟说着,脚步停下,“到了,还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
我随便胡诌了个名字,“仲秋。”
“原来是秋公子,这里就是小梨院了,一墙之隔是东暖阁。”我顺着管事的目光看去,一墙之隔是个二层的小阁楼,明显要比我这奢华不少。
但想想也是,姜楚琦毕竟是因为彩翁才带我们进来,只是暂时让我们几人住一住,自然不会给太好的房子。
可不知道那个东暖阁住的到底是何方神圣,我当日刚住下,就听了一晚的琴曲,先是《凤求凰》,再是《越人歌》,后面又变成《长相思》。
我被琴音折磨一晚,忍不住黑着脸爬起来。
睡在外面的钮喜立刻出声,“小九?”
“太吵了。”我皱眉道。
钮喜说:“那我出去跟那人说说。”
“先别,我去看看。”钮喜跟着我一起出来,还给我寻了件披风披上。汉中已凉,尤其是夜里。
我走出房门,隔壁的小阁楼二楼果然亮着烛火,月挂柳梢,纸糊竹窗映出人影,瞧着身形颀长。
“不是说最讨厌使手段的,这是什么?大晚上弹这种曲子。”我低声抱怨道。
我不知多少日没能睡一个好觉,更别说睡床。今夜想放松一下,结果全被这位体弱、经不得喧哗声的覃公子毁了。
钮喜在旁说:“要不我去跟对面谈一谈?”
我盯着竹窗映出的人影,“算了,多一事不如省一事,人家想引人关心,也是难免。阖院这么多美人,不使点手段,恐怕日子不好过。”
白日穿廊过桥时,我就看到了几位住在这里的人,有男有女,相貌都是上乘。
我想这位覃公子弹一夜的曲子就该够了,哪知道第二夜里他又弹。
这次我听不出他弹的是什么曲,总之曲意缠绵悱恻,怕是只野狗听了,也要落泪。但不知为何,他的琴音总偶尔似有停滞之感,若无停滞,他的琴艺该更进一步。
不过我也不闲暇想这些,我因为睡眠不足,头一回愤怒地想拿石头砸人窗户。
第三日,我意外见到了那位覃公子,确切说,不算见到他,因为他站在我院子外,半侧过身,是他的仆人进来跟我说:“公子好,我们家公子手帕掉到这边,让我过来捡,不知方便不方便?”
“手帕?在哪?”我道。
仆人指向墙根处的一颗玉兰花树,“挂树梢上了。”
我本想让宋楠帮他,但转念一想,那就会暴露我的人会武功。思量之下,我只能看着仆人去拿了梯子,忙活着去树上拿帕子。
那位覃公子就一直站在院门外,不进来,也不动。
而这时,我肩头的彩翁突然向覃公子那边飞去。
作者有话要说:哦豁,节气被我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