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熬的姜汤被打翻在地,辛苦做的饭菜被当成毒药,池珂连烧了小策子的心都有了。
偏偏小策子还护在鹤迁面前用看警惕戒备的眼神瞪着她,把她当成了来毒杀他们的刺客:“你把吕姑姑赶走,就是为了在饭菜里下毒害我们,亏得我还以为你是来帮我们的!”
池珂:“……”
你嫌我做的饭不好吃我不怪你,还在这里恶语中伤就是你的不对了。
“下毒?你现在身体上可有任何不适?”
毕竟是个小孩子,池珂克制住自己的脾气,不与他计较。
小策子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又回头看了看鹤迁:“好像……没什么不适。”
“我要是想害你,你现在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反复地摸着自己的脑袋,小策子还处在迷茫之中:“可是那个味道……”
鹤迁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转向池珂。
“许是你们习惯了吕姑姑的苛待,一下子吃到正常的食物有些不习惯。锅里还有姜汤,我给你盛出来。”
在小策子迷惑的神情中,池珂带着两人来到饭桌前。瞧着那色香俱全热气腾腾的饭菜,鹤迁拿起了筷子。
“殿下……这菜可吃不得啊……”
小策子话音未落,鹤迁已然将一块豆腐放进口中。
池珂端着姜汤过来,便看到鹤迁的面色有一瞬的僵硬,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味道尚可。”
“我就知道,本姑娘做的菜那是天下第一的美味。”池珂把姜汤放到鹤迁的手边,笑得关切真诚,“趁热喝。”
鹤迁又端起那碗姜汤,轻轻皱着眉,仰头喝了下去。
池珂心中是莫大的满足,天君到底是天君,品味自然是超凡脱俗的。
小策子满脸不信任地再次拿起筷子,在池珂的眼神警告下硬生生将那块树皮咽了下去,艰难地竖起了大拇指:“姑娘做的饭,须得细细品味才能觉出其美味。”
一下子有两个人认可了自己的手艺,池珂觉得自己这一趟来的值了。
抛开口味不谈,这算是鹤迁和小策子这几年来吃过最饱的一次,三人饭后坐在院中休憩,小策子便追着池珂问个不停。
一顿饭拉进了小策子和池珂的友谊,他没什么城府,自然地将池珂划为了自己人:“池姐姐,你是哪个宫的派来的?”
池珂反问:“你觉得我是谁派来的?”
小策子:“我们在这儿待了这么些年了,除了年底的时候皇后娘娘和礼美人会派人送些东西来,就再也没见过其他娘娘的人了。”
池珂:“那我就是礼美人派来的了。”
池珂说的随意,小策子也半信半疑地接受了池珂的说法,嘿嘿笑道:“池姐姐,你长得这么好看,礼美人是不是怕皇上会喜欢你,才把你送到这种地方来啊?”
被人夸奖的池珂不由得笑了起来:“对,其实我对皇上根本不感兴趣,可我生来就这么貌美容易惹人嫉妒,姐姐也很无奈啊。”
“狂妄自大,不知谦虚为何物。”
一直安静的鹤迁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池珂转头看向他,笑得更开心了:“怎的?你觉得我长得不好看吗?”
鹤迁不理她,起身便要回房间。
眼见着月上柳梢,不远处又传来一阵阵凄惨尖细的歌声,小策子捂住耳朵,表情很是痛苦:“冷宫那群女人又开始了。”
鹤迁的房间离冷宫最近,自然受荼毒是最深的,她们唱的比山脚那只乌鸦还难听,也不知道鹤迁怎么睡得着。
“吕姑姑走了,殿下去主屋住吧?”
鹤迁说他住不惯别人的房间,池珂便帮他换好了床铺,于是鹤迁在踏进自己房间的一瞬间,便看到自己屋内的陈设整个变了样,被子也变成了花花绿绿的颜色。回头看一眼正在和小策子谈笑风生的池珂,鹤迁默默地走向了主屋,对池珂的神仙身份又多了几分信任。
主屋亮起了烛光,小策子有些吃惊:“殿下怎么这么快就转变心意了?”
“殿下本来就该住在主屋,是姓吕的不懂规矩。”听着冷宫那些人咿咿呀呀唱了半天,池珂又说说:“既然殿下搬去主屋了,你就去住他那间吧,不要再住柴房了。”
小策子摆手拒绝:“我在柴房住了这么些年也习惯了,院中只有这两间能住的房子,我若是住进去,池姐姐住哪儿?”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总有地方住。”只要能顺利地参加中秋家宴,他们应该不会在这间房子里待太久了。
小策子支支吾吾还想再说些什么,被池珂拽着领子塞进了原先鹤迁住的那间屋子:“你先歇着,我去瞧瞧那群女人唱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