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男子吗?”江闻岸小声嘀咕着。
台上的人裙摆虽是粉色的,然而挺拔的身姿丝毫不会让人产生误会,一看便知是一位俊俏郎君。
其气质出尘如谪仙下凡,再加之半掩的面目,倒着意添了一丝神秘感,叫人更生兴趣。
玉遥低声道:“是呀,方才就想说江公子误会了,绯言不是个姑娘。”
“哦。”
江闻岸点点头。
倒也不怪玉遥,他确实没说过绯言是个姑娘,是他自己一听是花魁便先入为主了。
沈延不动声色,只垂着眸子,往江闻岸碗里夹了块什么东西。
“先生,尝尝。”
江闻岸一心在绯言身上,也没太在意他给的是什么东西,十分信任地往嘴里塞,片刻之后却是皱紧了眉,他惊呼:“唔,好酸啊!”
低头一看碗里还残留着一点点黄棕色的水渍。
方才延延给他夹的竟是南洲人夏日生津解渴用的酿梅子。
沈延倒了一杯茶水给他。
他意有所指:“先生知道就好。”
“……”江闻岸还未细嚼其中的意味,便被台上人低沉清冷的嗓音吸引。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1]
江闻岸的筷子一顿,猛地抬头。
又是李白的诗?!
这声音……好熟悉。
绯言的嗓音如冬日里山间冷泉,令在座所有客人陶醉其中,一时间所有人都忘了桌子上的珍馐美食,只顾着抬头仰望男子。
而他始终未曾分一分眼神给其他人,手里握着一卷书,纤长的手指竟是比纸张还要白皙,十分养眼。
他还在念着,明明不算多有感情的朗读,但就是有让人想听下去的魔力。
“好!好一个‘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2]!”
此起彼伏的叫好声让江闻岸稍稍走神,他低头瞧见沈延又默不作声地给他夹了一筷子梅子,手指在他眼前乱晃,骨节分明,比绯言的要更好看。
他唇角微微勾起,心下一动,一把取走了他的筷子,伸手抓住他顽皮的手指。
嗯,手指很长,手掌却宽厚。
沈延愣了一下,反手握住先生的手,终于安分下来。
江闻岸偏头问玉遥:“这些诗都是这位绯言公子自己作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