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怎么又向我行礼了?说了不用,承华殿和跃欢宫上下都知晓我与先生的关系,又何须多此一举?”
在宫女太监们面前,江闻岸却坚持要礼节周全。
“我知道你对我好,只是你是皇帝,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不能落人口实。记好了,日后有外人在,你也不可再自称'我'。”
“我便是万人之上,先生一人之下。”
“你说什么呢?”
江闻岸大惊失色,这话要不是从沈延嘴里说出来的,便是大不敬了。
沈延眉眼含笑,抱着他腰身的手臂紧了紧,“眼下我不就是在先生一人之下吗?”
江闻岸便是知道他又不正经了,笑骂道:“别胡说八道。”
“哦……”
沈延又用手指绕着他的长发,不知不觉已经靠近他的发带,略微一扯便将发带扯了下来。
江闻岸稍稍偏头,柔软的头发已经铺散下来。
“你做什么?”
“先生这样也好看。”他继续把玩着发丝,略带着阴阳怪气道:“可不能让旁人看去了。”
江闻岸还没反应过来,便听他问:“先生方才在外边可有遇到什么人?”
江闻岸没有多想,提起了邢淮,顺便三言两语把上次和这次碰见他发生的事情一并说了。
沈延神色并无变化,似乎还有些满意,只是唇角微微勾起。
“先生乖,离他远点。以后遇上什么奇怪的人也要像今日一样告诉我,不许瞒着。”
“哦。”
江闻岸心下觉得他这话说得有些奇怪,但又不知是哪里有问题,因而只是点了点头。
到了晚上,他跟着沈延回到承华殿,正为着明日去参加梁子卿和索亚的成亲礼挑选服侍。
沈延准备了许多衣裳供他挑选。
这些衣裳精美绝伦,针脚细密,又都是完全符合江闻岸的尺寸的,不像是赶制出来的,江闻岸摸着有些疑问:“这么多衣裳,全都是这几日做出来的吗?”
“不是。”沈延原本还有些扭捏,被他质问的眼神逼迫着才全都说了出来。
原来这些衣裳是他在宫外的时候就开始让人做的了,就是预备着成亲那日让先生挑选喜欢的。
江闻岸沉默半晌,竟说不出话来。
“我早说不告诉先生,先生还偏要好奇。”他说着从背后抱住江闻岸,亲亲他的耳朵,“可不许再哭了,否则我便是该死了。”
“胡说什么?”江闻岸捏了捏他的手,硬生生将那一丝哽咽给憋了回去。
“我才没有哭。”
“好。”沈延抱着人就不打算放手了,黏在他身后跟着挑选衣裳,恰好见到江闻岸拿起了一身红色的衣裳。
他漫不经心道:“这身好,红色喜庆。”
江闻岸拿着看了一会儿,又伸手触碰下上头用金丝一针一线绣上去的海棠花纹,最终还是放下,另外选择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裳。
“会不会太素了点儿?”
“不会,成亲的是他们,我们穿得那么艳丽做什么?”他说着从沈延怀里退了出来,走到高柜旁打开中间的一层。
那是沈延放常服的地方。
“我们低调些就好……找到了。”
他取出一身天青色的常服来,放到沈延跟前比对了一下。
才刚选定衣裳,便听得有人敲门。
接着数十个宫女进来,手上一应捧着浅托盘,托盘之上放着或是放着小匣子,或是放着精致的发髻、头冠与各色的发带。
全都停在了江闻岸面前,宫女们一一打开木匣子,才发现里头全是精美的簪子,有木制的、玉制的,还有金簪子银簪子,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江闻岸:“……”
早前邢淮才刚想送他簪子,晚间延延便准备了这么多束发之物供他挑选。
他怀疑延延知道了什么。
但他没有证据,因而也不拆穿,倒认真地仔仔细细挑选起来。
发髻与头冠都很精致,上头大多镶珠嵌玉,好看是好看,但未必适合明日佩戴。
至于簪子……江闻岸看都没看,有意避开。
沈延亦步亦趋,见他快速略过簪子最终停在各色的发带面前,挑眉道:“先生看不上那些簪子么?”
“嗯。”江闻岸应了一声,挑出两条发带来。
天青色的和月白色的。
“给。”
天青色,沈延衣裳的颜色,他留下了。
又把自己明日预备穿的月白色给了沈延。
延延幼稚,那就陪着他一起幼稚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先生终于可以出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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