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荡里无声无息。
只有风吹动芦苇杆在摇晃着。
萧瑟。
冷清。
排教不少人进入芦苇荡,然后现在连个反馈都没有。
傻子也知道这是出事了。
张飞鲨想钻进去,云松拦住他说道:“掌教要小心,现在里面情况不明啊。”
一些没有进入芦苇荡的人也拦住他,他们准备再进芦苇荡,却又被张飞鲨给拦下了。
芦苇荡里的声音出现的突兀又奇怪。
毫无疑问发出这声音的不管是人是鬼是妖怪都一定很厉害。
秋风吹过。
芦苇杆子互相摩挲发出沙拉沙拉的声音。
所有人都在呆呆的看着这片连绵的芦苇荡。
逐渐的‘沙拉沙拉’的声响越来越嘈杂变成了‘啪啦啪啦’的声音。
有人影从芦苇荡里走出来。
本身芦苇是没有很高的,顶多能到人的肩膀,可是它们长在了水里,这就导致人进入其中后双腿会没入水中,进而导致人的身影被芦苇丛给吞没。
所以这些人影上岸后,众人才看清他们的样子。
正是先前进入芦苇荡的排教那些人。
但手中武器全没了。
他们失魂落魄的走出来,就跟行尸走肉一样,摇摇晃晃、慢慢悠悠,面无表情,只有嘴里在低声的喃喃自语。
张飞鲨挥手,手下人立马上去查看他们的情况。
他们清点了人数,进入芦苇荡的人一个不少全回来了。
可是没有一个是正常的,全都失魂落魄了。
他们嘴里在喃喃自语,云松凑上去一听,头皮发麻:
“看在与水虎老道交情上,给你们一个小小教训……”
“看在水虎老道面子上,给你们一个小小教训……”
所有人口中说的都是这么一句话!
云松看向张飞鲨,张飞鲨听清这话内容后反应更厉害,他堂堂一个掌教,此时已经不顾形象的后退两步,面色惶恐、眼神不安。
见此云松觉得不对劲。
他听到这话感到头皮发麻之处在于,排教这些人被收拾的很惨,恐怕一个个的都丢了魂魄,但这却只是‘给你们一个小小教训’。
如果这是小小教训,那什么是厉害教训?
恐怕不是shā • rén那么简单吧?
而张飞鲨的反应是怎么回事?他不至于跟自己一样被这么个手段吓到吧?毕竟自己是江湖菜鸟,张飞鲨是排教之主,他绝不可能被这样的手段吓到!
他看向苏仲生,苏仲生面色也很难看。
云松便问道:“怎么了?”
苏仲生低声道:“他说,看在‘水虎老道’的面子上。”
云松问道:“对,这水虎老道是谁?是排教什么人?”
苏仲生干吞一口唾沫说道:“是排教祖师爷!”
云松一脸呆滞:“排教创教至今多少年了?”
苏仲生说道:“文朝杨氏皇帝开大运河贯穿南北,排教由此而来,水虎老道便是文朝人士,相传他有龙王传授水中本领,且得了龙族生机故而活了有两百岁。”
“即使这传闻是真的,那他也已经死了至少一千二三百年!”
可是芦苇荡中这人说的是‘看在与水虎老道交情上’、‘看在水虎老道的面子上’……
如果不是他在胡诌八扯,那这句话可以引申出一句潜台词:我跟水虎老道是朋友,我们一起交往过。
但水虎老道已经死了一千几百年!
所以难怪张飞鲨反应这么剧烈!
云松安慰张飞鲨说道:“行了,你别怕,他可能是在吹牛逼呢。”
“别乱说。”张飞鲨脸上露出一丝恐慌,“他怎么会吹牛呢?他虽然行事……不是,他不是吹牛!”
他这番话说的含含糊糊,可是云松听出了一点东西:“你知道他是谁?”
张飞鲨极速说道:“不知道!”
他就此起身,一挥手臂说道:“带弟兄们回车上,这件事就此作罢,谁都不准往外提,否则三刀六洞、帮规伺候!”
众人惶恐而茫然的齐声答应下来。
苏仲生问张飞鲨道:“张掌教,你到底怎么了?芦苇荡里这个高手是谁?”
张飞鲨说道:“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我们排教肯定惹不起他。”
苏仲生面色不悦:“张掌教拿这话来搪塞我们,未必不太讲究吧?我可是为了你们的排教兄弟折损了一个骑灵!”
云松恍然。
原来苏仲生那个不是水中精怪庆忌,而是骑灵。
骑灵算是一种鬼怪,它们是在战场上有战死亡灵凝聚而成,只有千百以上的骑兵连人带马战死,才能孕育出骑灵这东西。
张飞鲨对苏仲生露出一个苦笑:“苏先生,我感谢你刚才的仗义援手,但我张某人是不是不讲究你心里清楚的。”
苏仲生低头不语。
张飞鲨惹不起芦苇荡里那个人。
这时候张飞鲨又幽幽的说了一句:“还有,苏先生,芦苇荡里头那是谁,你心里比我更清楚吧?”
苏仲生迷茫的说道:“他是谁?我不清楚。”
张飞鲨见此笑了笑没说话:“你回去问你们老太爷吧,他一定清楚。”
说完这话,他扭头就走。
云松问道:“那青龙獠的事情你们还查不查了?”
张飞鲨说道:“不用查了,我已经想明白怎么回事了,刚才是我莽撞了。”
他又问乔栋梁道:“你们焚烧从这上面剥下来的叶子,是因为它们被油浸泡过,是么?”
乔栋梁怯怯的点头:“对,它们一看就是用油泡过的老叶子,这种叶子很耐烧,所以我们晒干后拿回家去燃火了,否则我们这里有的是芦苇落叶,怎么会特意烧一点从船板上揭下来的叶子呢?”
张飞鲨说道:“是呀。”
云松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