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都完成了各自的承包申请,也算各有优势,旗鼓相当。
就连下面的评委团,都给出了意见。
评委团中站起来一位,先把双方夸奖一番,最后说道:“我记得一句古话,合则两利,不如双方共同承包这片山林,这样一来,所有的优势就全部发挥出来!”
“不同意!”
刘青山和三井木几乎是异口同声,出言反对。
“这啥评委啊,和稀泥倒是一把好手,干脆请到咱们夹皮沟,专门和泥抹墙算了。”
就连张杆子,都感觉到不妥,嘴里开始埋汰这群评委。
把评委团的专家们气得够呛:我们这些脑力劳动者,你叫我们去和泥?
这两年,经过大讨论,上面已经定了调子:知识分子也是脑力劳动者,所以他们也算是扬眉吐气。
台上的领导商量一番:既然评委团给不出明确意见,那么还是竞价吧,终归是要用钱来解决问题。
于是郑红旗继续按照会序进行:“下面即将进入到竞价的环节,豆包山所包含的林地,总面积是五千六百二十亩,承包年限,按照上级规定,最低三十年,最高七十年。”
“经过商定,我们确定的底价是每亩地每年的承包费是五元,下面开始竞价!”
话音刚落,夹皮沟这边的人就嗡嗡开了。
张队长皱皱眉头:“一亩林地五块钱,好贵!”
这个价格,放到以后,那肯定是白菜价,不过放在当下,那可真是一点不便宜。
老板叔的小算盘打得也很快:“按照五千亩算,每亩林地五块,那一年就要两万五千块,三十年的话,就要七十五万!”
张杆子也使劲一拍大腿:“完犊子啦,咱们合作社的集资,还不到五十万,钱不够用啊!”
想不到啊,集合全村之力筹钱,竟然根本不沾边,搞不好,连资格都没有。
张大帅也急了,噌一下从座位站起来,嗯,基本跟坐着也差不多高:“妈个巴子的,俺现在就回村,叫大伙张罗钱去!”
张杆子挣扎了下,一狠心:“大帅,俺还有三百块的私房钱,就藏在猪场五号猪舍的第三根椽子下面,你也帮俺取出来!”
一瞧这边要乱,老支书连忙发话:“都消停坐着,剩下的钱,不用你们操心,有青山呢!”
别人不知道,村里的老三位,还是清楚的:一共四百万呢,急个啥?
他们这边消停下来,而三井木一方,在和陈东方商议之后,给出了报价:
“我们每亩地的承包费是六元,承包期选最高限,七十年,而且,承包费是一次付清!”
这个价格一出,把专家团和台上的领导都给惊到了。
关键是最后一条,一次xìng • jiāo齐承包费,也就是说,县里财政一下子就能收入二百一十万,都快赶上全县一年的财政收入了好不好?
“这小鬼子还真狠!”
老板叔轻声咒骂一句,本来准备四百万的资金,心里还挺有底呢,结果刚开始,价格就突破二百万。
刘青山倒是还能沉得住气,他见得多了,承包林地,几十块甚至上百块的都有,现在的几块钱,简直是白菜价。
至于年限吗,当然是越长越好,从打去年下半年开始,物价就开始小规模增长,而且刘青山知道,这才刚刚搭头,价格飞涨的日子还在后边呢。
于是他不慌不忙站起身:“我们夹皮沟每亩地承包费是七元钱,期限也是七十年。”
他也直接涨了一块钱,其它条件不变,又把皮球给踢了回去。
三井木他们又低声商量一番,这次是陈东方直接出价:“那我们每亩地的承包费是十元,七十年的期限,依旧是一次交付承包款。”
价格直接跳到每亩十块钱,这就是对方仗着财大气粗,准备欺负人。
陈东方报完价之后,也静静地瞥了刘青山一眼,他就不信了,你们一个小村子,就算搞了点副业,有些收入,难道还能拿出来这么大一笔钱不成?
三百五十万啦!老板叔报出这个数字的时候,声音有点颤抖。
至于张杆子和张大帅他们,就只有坐在那发呆的份儿,脑子里就剩下一个念头:这么多钱,这么多钱……
台上的领导们也是眼睛一亮:那些林地也这么值钱的吗?
要知道,根据承包合同上的约定,承包林地,只可以利用那些可再生的资源,是不允许随便砍伐树木的。
而在大家的认知里,树林嘛,当然是那些树木最出钱了。
“我们夹皮沟,出十一块。”
刘青山几乎都没怎么犹豫,就又加了一块钱。
等他报完价之后,旁边的老板叔捅捅他,然后竖起四根手指:四百万啦,青山不能再往上叫了,再叫就冒喽。
而老支书则偏头望望后排侧方的洪云生,只见他正和钱玉珍一起,低头和山杏说着什么,显得其乐融融的模样。
老支书心里顿时有底:洪老板看来是根本不在乎这点小钱儿,那就没问题。
他哪知道,洪云生根本就是来打酱油的。
听到刘青山的报价,陈东方一愣,他还以为,对方会知难而退呢,难道是那个港岛人,在背后给他们提供资金?
在洪云生出资与夹皮沟合建方便面厂的时候,陈东方就找人调查过他,知晓洪云生的底细,只不过是港岛的一个小老板,身家不过几百万港币而已。
而且大部分资产,都压在生意上,流动资金肯定没多少。
估计刚才的这个价格,已经是对方的极限。
于是在跟三井木商量一下之后,又把他们这边的承包价,提升一块钱,达到十二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