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大雪满弓刀’。”一个声音由远及近,既带着敬佩,又带着心虚。
华容抬头一看,尹妈妈正快步过来。
容立瞥了一眼,脸色很不好看。
华容也感觉出了气氛的怪异,便笑盈盈地问向容立:“容公公,为何叫这个奇怪的绰号?”
容立换了笑脸,解释道:“二十年前,我们冀朝同大盈国一战,耗时一个月。眼看粮草殆尽,我便向太师请缨夜袭敌营。还记得当夜大雪纷飞,滴水成冰。我单枪匹马深入敌营,拼力厮杀,取得敌军大将王珲头颅,用剑挑着。待战马驮着我摇摇晃晃到达军帐时,包裹着王珲头颅的黑布已经湿透了,上面厚厚的一层雪。”
华容想了一下,眼神一亮,拍手道:“莫非这‘雪’取‘血’的谐音?实际是血满弓刀?”
容立赞道:“小姐真是聪慧,竟然一下就猜到了。”
杜若长长地“哦”了一声:“我今日才真正明白这个外号的意思,果真是精辟。”
“杜若丫头,你要好好同小姐学学。”容立笑道。
“是的容管家。”杜若嘻嘻一笑。
“好了,小姐。接下来你不要插手。”容立将目光望向了尹妈妈。华容纵然心中很是愿意帮尹妈妈求情,但是却也知道不方便。
尹妈妈赶紧跪下,声音极为恭敬:“奴婢见过容管家。”
若是平常,容立早已让起身了。但是此次,没有。
“尹雪霞,你大概是忘了你从凉城临行前,老夫是如何交代你的吧?”
听着“老奴”变成了“老夫”,华容也往后退了退,转头一看,何柔柔正站在旁边瑟瑟发抖。
再旁边,站着何思纤,手里牵着华扬和华宜。两小只的眼珠咕噜噜地转着,而嘴巴早被何思纤给捂住了。
何柔柔低声在华容耳边说道:“容儿,你可一定要帮我和姑姑,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你可不能记仇。这容公公,他杀过人,你听到了么?”
华容“嗯”了一声。
何柔柔并没有停止,而是接着絮絮叨叨:“大雪满弓刀,我的妈啊,多可怕啊。那伤口得多深才能流那么多血啊,我的妈啊,好可怕啊......”
华容的心思都在尹妈妈身上,听何柔柔碎碎念的感慨,不由得打乱了心绪。
“柔柔,别说了。”
何柔柔倒是不想说,奈何心里怕啊:“容儿,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那是我心跳的声音,我慌啊,我总觉得这个容公公想弄死我和姑姑......”
华容瞧着她不受控制地自说自话,便吸了一口气,小声说道:“柔柔,你再说下去,激怒了容公公,我可保不住你。”
话音刚落,就听到容立训斥声:“怎么了?哑巴了吗?声音大一些!”
他的声音中带着威吓,何柔柔立刻捂住了嘴巴,眼睛睁大望着华容。
华容给她使了个眼色,何柔柔这才意识到容立训斥的对象是尹妈妈。
那个对她很凶的尹妈妈。
“奴婢记得,容管家交代过要好好照顾小姐。”尹妈妈不敢沉默,如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