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除了感谢,华容觉得任何话都会让二人的关系再度复杂。但是,黄笋笋兄妹的出现,又不免让华容再度回忆到大盈的一切。
异常清晰。
“怎么不写了?”见他骤然停笔,并不继续写下去,华容问道。
冀清阳抬头,触上她闪躲的眼神:“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千里尚可共婵娟,为何你我近在咫尺,你却不肯、不肯原谅我的一时错念。”
他握着笔的手在颤抖,迟迟不落笔。
“不是不肯,是不敢。”华容幽幽地说道,“你我身份云泥之别,你是皇子,我不过是户部尚书之女。”
冀清阳摇头,脸上尽是痛苦,他低声道:“你竟连骗我都不肯。若你说别的,我会信。身份对于你来说,何曾成为一种障碍?若真的如此,你又如何对越北心心念念,你们何止云泥之别?”
华容猛地抬头,像被看穿了心事,她颤抖着问:“你、你怎么知道?”
“你不必惊慌,我不过是无意间听你睡梦中呼唤他的名字,这才留意。”冀清阳叹道。能在睡梦中记得,那个人必定很重要。因而当他第一次听到华容喊这个名字的时候,就觉得莫名的难过。
“我当真不如他?”他苦笑。
华容心乱如麻,低头不语。她的发髻上还是那支初次见面的珠钗,只是那颗珍珠,仍然缺着。
心更痛了。
他曾经有机会取代那颗珍珠的位置,却被自己给弄丢了。
“你的伤如何了?今日可喝药了?”不愿意沉溺于这个话题,华容转而问道。
冀清阳本极力压抑住咳嗽的冲动,被她一问,便再也忍不住了。纵然脸色苍白,他仍故作笑容:“伤势无碍,药也喝了。”
“那就好。”
真的好吗?
冀清阳见她欲言又止,便也不逼迫她了。随即在纸上将最后两句写上: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秦公公。”冀清阳唤道。
秦平双手捧着誊写好的诗卷收好,交到旁边小太监的手上先行送至德心殿。
此时众人已陆续又看了几首诗作,由于华容珠玉在前,竟品不出什么味来。
“牡丹,那是不是你的?”丁黛禾猛然看到上面的字迹,歪歪斜斜的,她一眼就能认出。待看清内容,竟觉得脸上发烫。虽不求争光,但也别丢脸丢得如此彻底。
“江小姐,请上前来。”青萝说道。
江牡丹放下糕点,大步上前,清了清嗓子,大大方方念道:
“天上一轮月,地上一座城。明月照大地,边境无纷争。”
这诗极简单易懂,甚至有些打油诗的感觉,毫无美感可言。
“各位觉得此诗如何?”皇帝忍住笑,摸摸胡须问道。
众人有的窃笑,有的摇头,却没人发言。
“何小姐,你来说说看?”皇帝问向何柔柔。
何柔柔一惊,她是觉不出这诗好在哪里,却也不能得罪江牡丹,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回皇上,臣女觉得这诗言简意赅,朗朗上口,很是应这中秋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