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轻哼一声,将酒倒了些到碗中,放进块洁白的布,瞥向他:“快点。”
“干什么?”
“脱衣服。”
这……这么直白了吗?余光瞥向她,脸上坦然得很,无一丝尴尬。
虽然是他主动提出来换药,可当主动权不在自己这时,居然有一种被胁迫的感觉。
“要不,让阿四来吧。”他妥协道,有些不好意思。
“行了,别墨迹了。换个药而已,一会就好。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到底古人比较内敛,相比之下,自己则显得很不矜持了,还有些逼良为娼的感觉。
见他略显为难的样子,她放下布块道:“要不,我把阿四喊进来。”说罢便往外走。
“别,我还是希望你在,至少,至少没那么疼。”他低声说着,看不到表情。
华容点头,便折回来。
“脱吧。”
良久,他仍磨磨唧唧。刚要说话,见他额上冒汗,这才意识到他伤了一只手,必定是碰到了伤口。
那只手当时一把握住了黑衣人刺向她的剑,差点被斩断。
她眼眶一红,坐在了他的身旁,柔声说道:“别动了,我来吧。”
虽然惊讶,但是明显惊喜更多,便老实坐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侧过身,为他解着衣扣,将衣服从未受伤的手处脱下一半,这才看到包扎伤口的那块布早已被血染红了。
华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落到他的肩膀上,凉凉的。
“没事的。”
他安慰道。越是这么说,她越是心中难过,擦了擦眼泪,将布条小心翼翼地一层一层解开,直到最里层。
那一层与皮肤黏连,动一下,苏易南的肩膀就耸一下,她知道他此时必定冷汗如雨。
“哥,忍一下。”她轻声说道,将他的头轻轻靠在自己肩上。
“没事。”他安慰道。
缓缓除去布条,映入眼帘的伤口血肉模糊,混着黄白药粉,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