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牡丹点头:“正是家父。”
彭陆立时肃然起敬。他自幼就听长辈提起过冀国军中赫赫有名的人物,除了容老太师与容老将军外,就属江岩了。虽说不能与二容同日而语,却也以其赤胆忠心闻名疆场。北境久攻不下,就是由于他夫妇的坚守。
“难怪江小姐身手不凡,原来是出身名家,是我眼拙。”彭陆笑道。
江牡丹听他赞她,脸上不由得泛起红晕。偷偷用余光打量着彭陆,竟发现他比自己相像中还英俊,只是有些不禁打。
不过,有此等相貌兼顾武功的男子中,也算是上上之选了。
二人说了些闲话,竟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彭陆差点将审问杀手的事给忘了。
不审他也知道那领头的是谁,果然,揭开脸上的黑布后,他没有一丝意外。
倒是华容一惊:“彭乘?居然是你。”
苏易南没想到她竟会认出,问道:“这人是谁?”
华容道:“我还没确定他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但是应该快了。”
苏易南不懂,她附耳悄悄说了些什么,他点头。
“彭大人,你打算如何处置?”她问向彭陆。
彭陆想了想道:“带回子城,请皇上定夺。”
彭乘笑道:“彭陆,你最好放了我。否则,有人不会放过你。”
“来人,将这些人全部押下,严加看管。”他正色道,丝毫不受威胁。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放他是情分,第二次便是他咎由自取。
更重要的是,他敢行刺送嫁队伍,若是二皇子知道他瞒而不报,雷霆之怒不是他以及他的家族能承受的。
有了常霖与江牡丹随行,彭陆的心安定了许多。以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武功很好,直到这次,他才觉得好笑。不过与此同时,也为二皇子感到忧心。他虽然娶了华容,但她的这些哥哥们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用四个字形容就是:绝非善类。
原本觉得很远的路,没来由得变得近了。江牡丹还未同彭陆吃几顿饭,竟然就到了北境。
江岩夫妇知道华容出嫁的事,故而战事结束后并未还朝,而是在边境等她,这让华容很是受宠若惊。
下了马车,江牡丹飞奔到她爹娘身边。她爹娘很是意外,随即又淡然了。
华容第一次见江岩,他不若苏言华疏般儒雅,却多了许多豪气,一看就是纵横疆场之人。至于丁黛禾,她早先中秋夜宴上见过一次,印象很好。
当下欠身行礼,唤了声:“伯父,伯母。”
丁黛禾连忙扶起,微笑道:“郡主品级如嫡公主,又嫁于李国二皇子,合该我们夫妇行礼。”
见他们要行礼,华容伸手阻拦:“这并不是在宫中,伯父伯母不必多礼。原是我感激二位的深情厚谊,没想到你们会在此等我。”
丁黛禾拉住她的手,笑道:“郡主心怀冀国百姓,我们深感佩服,这不过是略尽心意。”
江岩点头,赞道:“到底是容老太师的孙女,将门之后,言行令人钦佩。华小姐,你那一句‘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老夫谢谢你全了众将士的团圆。”
又见彭陆在旁,径直问道:“你便是李国正使?”
彭陆见他豪气干云,又听江牡丹唤他“爹”,连忙恭敬道:“是,江大将军,在下正是李国正使彭陆。不知将军有何指教?”
江岩道:“指教不敢当。只是,带一句话给你们二皇子。若是他欺负了郡主,老夫与北境众将士不愿意。”
彭陆只觉心中一震,这已是第二个重量级人物警告他了,当下应道:“请将军放心。”
盛情难却,华容等人便与江岩一家一同用了饭。虽是粗茶淡饭,却其乐融融,尤其江岩夫妇,看华容的喜爱之情远胜江牡丹。
临行前,丁黛禾喊住了苏易南,眼神复杂:“苏公子,你可知你放弃了一个多好的姑娘。郡主重情重义,并非寻常女子可比。若是她看得上我桦儿,我夫妇就算为她长守北境,也是甘愿。你啊,唉……”
“原是我错。”他眼神苦涩。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