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芝芝忽然笑了,说道:“她赢得了于威,又怎会躲不过清歌的簪子?只怕,是将计就计罢了。本宫倒真小看了华容。”
盈绿倒没想过这个问题,经她一分析,忽然觉得真是那么回事。不过她没觉得华容的心思深,反而觉得这才是李芝芝的可怕之处。
温敏敏宠冠六宫,又与皇帝有青梅竹马之情,也免不了永禁冷宫的命运。而她,多年不温不火,在温敏敏倒了之后却蒸蒸日上,风头一时无两。
忽然庆幸,好在没有背叛过她,否则,下场定然凄惨。望着她那平静温柔的眼神,她赶紧收回了目光,心中有了一种不祥的猜测。
“好了,你去睡吧。本宫再守清歌一会。”她重新坐到冀清歌的床前,握着她的手,陷入了沉思。
“是,娘娘。”盈绿给她拿了件披风:“夜深天凉,娘娘保重身体。”
“嗯。”她笑着,这个笑容温柔恬静,仿佛之前的人不是她一般。
盈绿恭敬地行了个礼,关上门出去了。
与凝萃宫一般无眠的,是苏府。
“爹,我不娶她。”苏易南恭敬地站着,又说了一遍。
苏言听着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实在是心烦:“行了,知道了。要是你当初不肆意妄为,哪还有这些事?容容早成了我儿媳妇了,说不准都要抱孙子了。”
听他爹又提起这事,苏易南更是憋闷:“行了,知道了。”
苏易南听着这似曾相识的话,骂道:“你还不耐烦了?”
“没有,孩儿不敢。”他退后一步,力求离他爹远一些。
苏言看看他,又看看邵音,叹了口气道:“明日参加完华疏的认亲礼后,我就进宫拒婚。”
邵音为难道:“可是皇上都下旨了,如何拒?”
“如何拒?”华疏笑道,“夫人,容容已经给了我们一个理由了,若不利用上,她可就白伤了。”
邵音回忆着,当下明白了,只是眼中带着心疼之色:“倒是苦了这个孩子了。”
苏易南一怔,问道:“爹您是说容容今日在清暑殿受伤,是为了我?”
苏言哼了一声,压住了那颗要旧事重提的心,骂道:“你连这个都看不出来,真是不配她这份心。行了,都回去吧。明日先这么办,若是皇上还要坚持,大不了这个右相不当了。”
邵音一惊,颇为内疚:“相爷……”
苏言摆手道:“华疏都能为了容容的婚事放弃他的左相之位,我苏言又为何不能为了这不孝子不做这右相?”
苏易南心中一暖,当下双膝跪地,给苏言重重地磕了个头:“谢谢爹。”
见他行如此大礼,苏言也是一怔,刚要说话,只听他说道:“爹,在孩儿心中,只有您这一个爹。”
他不善表达感情,但是他记得华容对他说的话:血缘关系并没有那么重要,你叫苏易南,就是苏伯伯的儿子。父慈子孝,这本就是一种幸福。
说完,转身离去了。留下苏言与邵音怔在那里,面面相觑,随即眼圈泛红。
他终究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