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易南见她满眼委屈,手停在了那里,邵音拉着他,声泪俱下道:“易南,她指责娘害了苏言,一言不合便拿出了刀…….”
“你不要太过分!”华容挣扎着站起身,将受伤的手放到身后,却没料到苏易南真的一巴掌打到了她的脸上,虽然并不疼,但是却足以将她击溃。
“昨日你不信我,今日又不信我!”她没有哭,只是声音冷漠得很,透着彻骨的绝望。
叶东篱本一头雾水地看着,见苏易南居然动了手,便与他打了起来。
冀清阳走上前,本想拉开他们,却发现华容右手的手掌在流血,连忙过去查看,这一看,竟有两道深深的伤口,不由得看了看邵音。但见她眼神闪躲,失望地收回了目光。
此时冀清之冲了过来,大喊“不要打”,但是却无人听得进去。叶东篱已然怒火攻心,招招凌厉,苏易南纵然武功胜他一筹,但终究是心绪凌乱,无心恋战,有了败退的迹象。
木然看着伤口被包扎好,华容漠然道:“谢谢清阳哥哥。”
冀清阳没说话,只是拍了拍她的肩。
“东篱,不要打了,我们走。”她已心如死灰,这个地方,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令人窒息,令人作呕。
叶东篱听了她的话,便收了手,苏易南本就心烦意乱,竟没发觉他收了招式,但发出的掌已经收不回来了。
华容想也没想,直接一个转身挡在了叶东篱的身前,只觉得一种麻木的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直接倒在他的身上。
叶东篱一惊,连忙扶住了她,见她脸色苍白,右手也受了伤,更是心疼。
“你放心,一刀都受了,这一掌也算不了什么。”她苍白的笑容挂在脸上,心中却是彻骨的寒冷。
苏易南没想到那一掌竟然打在华容的身上,后悔不已,却已无法挽回,他立刻上前,被叶东篱一掌打了过来,他踉跄了几步方才站稳。
“苏易南,你是不是疯了!”叶东篱大吼道,顾不了许多,他今日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冀清之连忙拦住了他:“二皇子,先别打,你们听我说。”
见华容点头,他便忍了怒气。
冀清之道:“是宁妃娘娘,她让容儿答应她,若以后再回来,就嫁给三哥。容儿不愿意,说不会做伤害苏、四哥的事,她便拿刀刺向自己。容儿是救她的,你们看她的手,谁shā • rén要握着刀锋?”
苏易南愣住了,再一看,华容的手上是缠着布,冀清阳刚给她包扎的,只是伤口太深,血又渗了出来。
虽然事实摆在眼前,他仍不信母亲会利用他。“你、你怎么知道?”
冀清之叹气道:“容儿说心绪不宁,便让我一同前来。没想到真的有意外。”她不屑地看了眼邵音,讽刺道:“凝萃宫的娘娘,看来都差不了多少。”
身为大冀的嫡公主,尊贵温婉、端庄大气,甚少用这种语气,还是评价宫妃。
邵音面带羞愧,碰上苏易南投来的目光,半晌无话。
“您为清阳好,我不怪您。但是你不该利用我伤她。我说过会护她周全,她最重的伤却是我给的。母妃,您满意了吗?”苏易南笑容凄楚,满眼悔恨。
他只觉得万死难辞其咎,一次次地伤了她。“容容,是我错了,我不该不信你,是我错了……”他将刀递给她:“只要你原谅我,哪怕你杀了我,我都没有怨言。”
华容站直了身体,从袖中掏出一支玉簪,看了一眼,面色怆然,用力摔在地上,霎时粉碎。
苏易南只觉得心也随着那玉簪碎了。她眼神冷漠悲凉,完全当他不存在,哪怕上一次因为徐心心,她也没这么决绝过。
华容转头向着邵音看着,冷笑道:“宁妃,我爹爹那么好的人,你,配不上。好在,他心中的人,从来都不是你。”
邵音望着掉落在地上的刀,又听了她的话,只觉得胸口愈发憋闷,却半点发作不出来。
“清之,谢谢你。刚才的事,就止于凝萃宫吧。我走了。”华容抱了抱她,飞身出了殿外。她要离开,用最短时间离开。
叶东篱见状,向冀清之行了个礼:“多谢七公主。此恩此情,东篱铭记于心,定当相报。”说罢转身追华容去了。
冀清之望着二人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怅然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