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渐渐不再摇晃,玄天剑再次举起。
不过这次,剑尖却是直直向着前方。
萧风一点点抬起头来,缓慢而冰冷的说道:
“你觉得我杀不了你,所以才会这样选,对么?”
“......”
靠,被他丫的反应过来了。
魏长天心中暗骂一句,嘴上却当然不可能承认。
“你想多了,只要你先将人放了,我站在这里随便你杀。”
“......”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萧风突然仰头大笑,瞬间惊飞了林中无数鸟雀。
“哈哈哈哈!魏长天!那我就让你看看!我究竟能不能杀你!”
疯魔般的笑声戛然而止,萧风红着眼睛死死盯着魏长天,嘴中嘶哑道:
“各位前辈!出来吧!”
“......”
“沙沙沙~”
如同清风过梢,萧风身后突然一阵树叶晃动,旋即便有五人从林中走了出来。
但他们的表情却并不轻松。
因为几乎是在同一时刻,魏长天身后也是一片人影闪动,同样有八个人影现身。
一边五个,一边八个。
两拨人同时在萧风和魏长天身后停步,默默注视着对方。
整个烟云山顶一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妈的......
虽然都对彼此的准备有一个大概的预计,但处在风暴中心的魏长天和萧风此刻其实都是心中一沉。
魏长天没想到那缕残魂这次竟然给萧风直接找来了五个高手。
萧风也是一样。
不过两人很快就各自压制住了心中的不安与忐忑,因为他们都知道——
时至如今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了。
一息、两息、三息......
时间一点点流逝,短短的三息便如同过去了三个时辰。
其实单看这幅场景,倒是颇有点像两个帮会大哥带着小弟对峙时的样子。
可如果真的身处于场景之中,恐怕没人会有这种想法。
抛开杨柳诗不算,两方加起来一共十五人。
但就是这十五人,却竟然产生了一种只有两军对垒时才会出现的强烈压迫感。
黑云压城城欲摧。
不过这次黑云压的却不是城,而是这小小的烟云山。
似幻似真的马嘶、战鼓、张弓声中,呜咽呼啸了一整夜的山风,停了。
......
......
修行一途分九品。
七bā • jiǔ为下三品,四五六为中三品,一二三为上三品。
如此划分自有其中的道理。
下三品练的是“力”,内力不可透体而出,只可于修行之人体内运转,在寻常百姓看来好像只是力气大些而已。
中三品练的是“气”,内力可透体而出,可衍生出诸多妙用。
而上三品练的则是“势”。
不管是三品境的“以势为刃”还是二品境的“势压山河”,从名字中都不难看出跟“气势”有关。
魏长天穿越之前只觉得气势就跟气质差不多,属于人的一种综合感官印象。
但实际上,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却是真实存在的,甚至在这个世界真的可以做到“势压山河”。
就比如此时此刻仿佛被罩上了一个巨大透明罩子的烟云山。
无风、无声,草叶伏于地面,百兽皆匿于巢穴。
可能偌大的一整座烟云山中,除了在场的十五人之外,眼下唯一还能动弹的便就是李怀忠了。
“魏兆海、秦正秋、梁振......”
不远处林间的一棵老树之上,老太监浑浊的瞳孔几乎要缩成豆粒般大小。
跟来的路上他曾经预想过很多情况。
可即便是最夸张的预期,也不及眼前这一幕的一半。
一个个熟悉的名字闪过脑海,但这还是其次......
更令李怀忠震撼的是萧风那边的人。
伍天清、常树安、李鸣春......
真的是他们么?
这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李怀忠打死也不会相信这些散布于天南海北的隐世高手会同时出现在这里,并且竟然以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白发年轻男子马首是瞻。
这人究竟是谁?!
李怀忠死死盯着萧风,心中则是不停猜测着魏长天到底与此人有何恩怨。
而就在此时,有人动了。
“哒!”
“哒!”
东西两侧的脚步声同时响起,很轻。
“长天,五个二品。”
“萧公子,三个二品,五个三品。”
“......”
两句话分别传入魏长天和萧风的耳中,而两人的反应也自然不同。
二品与三品之间的差距虽然算不上“云泥之别”,但也绝对不小。
毕竟越级对战只能是“主角”的特权,一般人绝无可能做到。
所以,梁振他们五个三品最多只可能拖住一个二品。
那么多出的一个......
“外公,你能打两个吗?”
魏长天突然小声问向身边的秦正秋。
这位天罗教教主作为目前整个大宁明面上战力最高之人,魏长天只能寄希望于此了。
不过......
“两个二品奈何不了我,但我恐怕无暇顾及更多......长天,走吧。”
秦正秋眼睛微眯,表情很是严肃。
魏长天轻叹一口气,明白秦正秋为何会如此说。
说到底,这群二品三品高手之间并没有任何生死恩怨,双方的唯一目标都是杀掉自己和萧风。
而六品境在上三品的眼中跟个普通人差不了太多,基本就是随手一招的事情。
这种情况下,即便秦正秋能应付两个二品,但只要对方抽空给自己来一下,那他大概率就要当场归西。
所以眼下的情况已经是不利到了极点。
即便是逃,能不能逃掉都要另说。
“......”
魏长天陷入了良久的沉默,而萧风自然也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巨大优势。
不过他倒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小人得志的样子,只是微微向前迈出一步,轻轻指了指杨柳诗。
“魏长天,你现在还可以再选一次。”
“你与她,谁死谁活。”
“......”
相同的问题,截然不同的处境。
然而魏长天却还是毫不犹豫的说出了相同的答案。
“你tā • mā • de有完没完,我已经说过了,让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