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一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竹梆声隐约飘进点着红烛的房间,门窗上并未贴喜字,不过屋中一应物件却是都已换成红色,或者盖上了红布。
纳妾的流程再简单,洞房花烛夜这一项却也必不可少。
如果是娶妻,那此时男女双方应当各剪下一缕头发合在一处,寓意“结发”。
但既然是纳妾,那这个仪式就由交杯酒来代替。
“相公。”
陆静瑶把一杯合欢酒递到魏长天面前,轻轻往前挪了挪身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好像喊这个称呼时越来越顺口了。
可偏偏魏长天居然还不领情。
“现在只有我们两人,你不用委屈自己。”
“……”
陆静瑶嘴巴微张,轻声问道:“相公还是不信我白日里说的话么?”
魏长天笑了笑,自顾自把本应两人共饮的合欢酒一口闷掉,反问道:“你自己信么?”
“我……我真的没有骗你。”
陆静瑶神情有些落寞,迷惑性极强。
而她越是这样,魏长天就越感觉有趣。
装!你接着装!
我倒要看看等会儿你还装不装的动!
如果不出意外,萧风应该很快就会现身了。
然后,嘿嘿嘿……
只要萧风一死,那这个世界上有金手指的就只剩下自己了,到时候还不是天下无敌?
他这边越想越美,喜滋滋的自斟自酌不说话。
而陆静瑶尴尬一阵后只得重新换了个话题。
“相公,你昨夜吟的那句诗可有全文?”
“能否说与奴家听听?”
“嗯?”
魏长天一愣,放下酒杯想了一下,发现居然还真想不出那句诗的上下文,便摇头敷衍道:“没有,只是当时随口说的而已。”
“是么……可惜了。”
这次陆静瑶脸上的失落倒是有几分真切,嘴里喃喃重复道: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不得不说,这句诗的代入感真的挺强。
或许每个人都能在其中找到自己的影子,不论是“我”,还是“明月”或“沟渠”。
抑或兼而有之。
魏长天把一片心意托付给自己,而自己却满心都是萧风……看着对面“强颜欢笑”的魏长天,会错意的陆静瑶居然萌生出一丝愧疚之情。
甚至还有一个更夸张的念头——
只要魏长天不杀萧风,自己其实也可以真的做一个魏家媳妇。
“咚!咚!”
代表时辰已至二更的竹梆声响起。
沉默半晌的陆静瑶突然抬起头来,轻提白玉酒壶给魏长天把酒盅添满。
“相公,奴家想与你喝一杯酒。”
“哦……”
魏长天看了陆静瑶一眼,把酒杯举到嘴边,心中却是在疑惑外面怎么还没动静。
不对啊!
按照小说里写的,二更一至萧风就该动手的啊!
这段剧情他绝无可能记错,甚至都能记得原话。
【……遥远的梆声被陆静瑶的惊叫所掩盖,魏长天满脸yín • dàng之色,一步步靠近浑身动弹不得的陆静瑶……】
【……泪珠顺着绝美的脸颊滑落,而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突然撞破窗户翻身而入,魏长天还未等反应过来便被一脚踹飞……】
所以……萧风人呢?
怎么还没破窗而入把自己踹飞?
难道……魏长天突然懂了。
感情是做戏做的不到位啊!
想到这他立刻把酒盅放下,颇为严肃的看向陆静瑶:“你赶快叫两声!”
陆静瑶瞬间愣住:“叫、叫两声?”
魏长天催促道:“对!越惊恐越好!最好能叫出好像我要轻薄于你的那种感觉!”
陆静瑶:“……”
魏长天急了:“不是,你快叫啊!”
陆静瑶:“啊……”
魏长天:“……”
听到这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分贝的“惨叫”,魏长天心中一阵无奈。
咳,真不是自己想占便宜啊……
毫无征兆的突然一把将陆静瑶拉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