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句话声音并不甚响,但说得骄矜异常,大厅上群雄人人听见,无不为之变色!
刘正风心中大怒,又有些庆幸。之前看了那封信,他其实并不相信,只是他向来谨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也是派了十几个弟子保护家眷,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只见史登达说道:“万师弟,你出来吧,说话小心些。”
“是!”
那人从后堂出来,向刘正风微一躬身说道:“嵩山门下弟子万大平,参见刘师叔。”
刘正风朗声说道:“嵩山派来了多少弟子,大家一齐现身吧!”
这时,只听得屋顶上、大门外、厅角落、后院中、前后左右数十人齐声应道:“是!嵩山派弟子参见刘师叔!”
几十人的声音同时叫了出来,声既响亮,又是出其不意,群雄都吃了一惊。
就在这时,后堂又走出一群人来,却是刘正风的夫人,他的两个幼子,以及刘正风派去保护家眷的弟子们。
此时每一人身后都有一名嵩山弟子,手中都持匕首,抵住了刘夫人等人后心。
刘正风怒道:“众位朋友,非是刘某一意孤行!今日左师兄竟然如此相逼,不许刘某金盆洗手……嘿嘿,刘某头可断,志不可屈!”
说着上前一步,双手便往金盆中伸去!
史登达叫道:“且慢!”
令旗一展,拦在刘正风身前。刘正风左手疾探,两根手指往他眼中插去。史登达双臂向上挡格,刘正风左手缩回,右手两根手指又插向他双眼。史登达无可招架,只得后退。刘正风一将他逼开,双手又伸向金盆。
一旁的嵩山弟子却突然说道:“刘师叔,你再不住手,我可就要杀你儿子了!”
刘正风回过头来,向儿子望了一眼,冷冷说道:“天下英雄在此,你胆敢动我儿一根寒毛,你数十名嵩山弟子尽皆身为肉泥!”
此言倒非虚声恫吓,这嵩山弟子倘若当真伤了他的幼子,定会激起公愤,群起而攻,嵩山弟子那就难逃公道!
他一回身,双手又向金盆伸去。眼见这一次再也无人能加阻止,突然银光闪动,一件细微的暗器破空而至。
刘正风退后两步,只听得叮的一声轻响,那暗器打在金盆边缘。金盆倾倒,掉下地来,盆子翻转,盆底向天,满盆清水都泼在地下。
众人只见眼前黄影晃动,屋顶上跃下了一人,右足一起,往金盆底踹落,一只金盆登时变成平平的一片!
这人四十来岁,中等身材,瘦削异常,上唇留了两撇鼠须。
刘正风识得此人是嵩山派掌门左冷禅的第四师弟费彬,一套“大嵩阳手”在武林中赫赫有名!
费彬拱手说道:“为了武林中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请刘师兄不要金盆洗手!”
此话一出,厅上群雄尽皆愕然,均想:“刘正风是否金盆洗手,怎么会和武林中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相关?”
果然听得刘正风接口道:“费师兄此言,未免太过抬举小弟了!刘某只是衡山派中一介庸手,儿女都还小,门下也只收了bā • jiǔ个不成材的弟子,委实无足轻重。刘某的一举一动,怎能涉及到武林中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
定逸师太也跟着说道:“是啊!刘贤弟金盆洗手,去做那芝麻绿豆大的官儿。老实说,贫尼也大大的不以为然。但是人各有志,他爱升官发财,只要不害百姓,不坏了武林同道的义气,旁人也不能强加阻止啊!我瞧刘贤弟也没这么大的本领,居然能伤害到许多武林同道。”
场中众人闻听此言,也尽皆认同,一时间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