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部。
“晋绥军八团的人送来了一封信,说是楚云飞让转交给你的,”赵刚将信拿了出来,交给李云龙,继续说:“人留下信就走了,说是他们团长说了,李团长不必回信。”
“闹什么幺蛾子?难道土财主楚大团座又想给我送军火?那我得收着!”李云龙嘀嘀咕咕的说着,顺手将信展开,“老赵,来陪我一起看看,我怕咱们楚大团长给我写几个生僻字我不认识。”
赵刚笑着和李云龙挤到了一起,看了起来,越看,赵刚的神色越阴郁,最后直接出声反对:
“不行,绝对不能去!”
李云龙也看完了信上简单的内容,听到赵刚的话后,他当即拍了桌子:“怎么就不能去了?”
“他楚云飞敢去,还敢请我过去,我李云龙怎么就不能去了?”
赵刚拉着脸说:“老李,你能不能讲点道理?你是普通人吗?你是dú • lì团现在一千多号人的主心骨!是dú • lì团的团长,清苑县是距离几十公里,是鬼子重兵所在的地方,你堂堂一个八路军的团长,去这么一个地方!这是显示你的能耐吗?不!这是拿命不当命!”
“老赵,咱就是泥腿子一条,”李云龙不想和赵刚吵,论大道理,人家一颗一箩筐一箩筐的整出来,自己能说过才怪,所以他早就换了方针,你硬我软,他耐着性子说。
“你看,楚云飞这上校团长都大咧咧的敢去,咱要是不去,还不得被这土财主笑死?不就是为了那一个营的装备嘛,都被咱老李吃下去了,他还想拿回去?怎么可能!”
“瞅瞅人家咋说的,鬼子的宪兵队长平田一郎生日,大宴四方,咱们作为东道主,不该去凑个场子?你说,咱能不去?不去,让楚云飞笑话咱胆小如鼠?”
“老李,这个和胆子没关系!”
“怎么就没关系?”李云龙忍不住吼了起来:“这楚云飞就是想看看咱的胆子!我李云龙泥腿子出身,身无长物,可这胆子那是天生的!不去?不去老子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老赵,跟你说吧,这不管是是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李云龙就是要去!”
“不仅要去!我还就带一个人去赴约!他出楚云飞敢带一个人去,我李云龙怎么就不敢?论胆子,我李云龙怕过谁?”
眼看着李云龙这么坚决,赵刚头疼起来,李云龙这头犟驴,犟起来首长都没辙,要是有辙的话,他也不会背那么多的处分,出现那么多抗命或者阴奉阳违的事了。
“老李,真要去?”
“当然要去!不去被楚云飞笑话,我丢不起这个脸!”李云龙坚决的说,说完他忍不住嘀咕:“这八团的小崽子,送个信都不会送,悄悄的送我手里,哪有这么多的破事?大不了等我回来,给你多带几只烧鸡。”
赵刚哭笑不得,老李这耍活宝的样子,该不会是跟程光学的吧?
想起程光,他眼前一亮,忙说:“老李,你先等等,咱们把程光喊过来,那小子擅长火中取栗,让他琢磨琢磨这风险怎么样?风险大,哪怕是告状到总部,我也不会让你去的,风险小,咱们做好万全的准备,成不?”
李云龙知道这是赵刚最大的让步了,同意说:“行,把那小子找来,咱们让他合计合计。”虽然这样说着,但李云龙已经在心里思索起来,过几天自己该怎么偷偷溜出去,他想
梁山小队的战斗力不错,要不让他们给我打掩护,我好偷偷溜出去?
侦察连。
程光正如老师一般,检查李刚的“作业”。
之前为了应对鬼子的扫荡侦察连的特侦排损失惨重啊,这才堪堪训练出来,程光一直都在盯着李刚的训练进程。
很明显程光填鸭式的训练方式,也是国人最擅长的方式之一,效果看起来还算不错但因为兵源的限制问题,特侦排需要提高的地方还要很多呢还在这是战争,特侦排有充足的实战来培养、提高自己。
就在程光刚刚把任务下发下去后,赵刚的警卫员跑了进来:“程连长,团长和政委找你。”
程光有些疑惑,出什么事?
程光跟着赵刚的警卫员来到了团部,进门第一件事他就是观察两位大佬的神色,程光说道:“团长好,政委好。”
“坐。”李云龙招手,示意程光坐下,程光下意识的做到了赵刚跟前,生怕被李云龙踹一脚都连长了,动不动被团长踹,这脸上是真不好看啊!
看到程光躲得远远的,李云龙就瞪着眼想骂娘,但转念一想,不成,今天得靠这小子说好话,可不能骂,于是挤出笑意,说:“程光啊。”
程光感觉浑身起了一大片的鸡皮疙瘩,老李这是想干嘛?
一旁的赵刚差点喷出一口茶水来。
李云龙浑然未觉,继续说:“楚云飞那小子请我去喝酒,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
请喝酒?
程光一愣,张嘴就想说:必须去!可他马上反应过来,要是普通的喝酒,能问自己吗?于是问道:“在哪喝酒?”
李云龙心骂:小兔崽子,反应还挺快!
赵刚则接口说:“清苑县城,鬼子的宪兵队长过几天过生日,楚云飞想请咱们团长一起给人家贺寿去。”
贺寿?
程光差点笑出声来,贺寿?别人过寿,你们是送棺材吧还贺寿?我傻啊!
但他第二反应却是:必须去!身为东道主,客人要过寿,不给他过个大寿,怎么能当东道主呢?
李云龙看着程光沉默不语,马上不满的催促起来:“你小子哑巴了是吧?说话啊!你去老李我到底该不该去?”
听到自家团长终于恢复了以往的口吻,程光感觉舒服多了,他说:“这个鬼子的宪兵队长,为人怎么样?”
“为人?什么意思?”李云龙不解起来。
“就是他过寿的话,会有什么人去贺寿,”程光笑着说:“如果去的人多、人杂的话,咱们完全可以贺寿啊!”
李云龙等的就是这句话,立马接口说:“政委,听到了吗?程光这小子说能去!”
赵刚则瞪了程光一眼,程光眼睛一跳,难道是政委不同意,所以老李才找了自己过来?
看老李的表现应该就是这样了。
坐到李云龙跟前后,程光忙解释说:“咱们得先确定情况以后再做打算,如果鬼子宪兵队长过寿来的人杂,咱们不仅可以去,而且可以搂草打兔子,在清苑县城搞一波事情,寿礼这玩意嘛,当然是越大越好,可要是鬼子只请有头有脸的那些人,咱们去的也进不去啊。”
“有道理。”赵刚点头觉得程光这话在理。
但李云龙不满起来:“小王八蛋,人楚云飞就带一个人过去,听你这口气,还得多带些人?你就不怕楚云飞笑死我?还有,这要是跟你说的一样,人就请那几个人,我李云龙还不能去贺寿了?你他娘的找踹呢是吧?”
话还没说完,一脚就顺着炕踹了过来,程光轻松就躲了过去,不过也没再说话。
“老李,小程说的有道理,我看呐,咱们先联系下地下党在河源的负责人,把情况搞清楚,到时候你就是去贺寿,咱们也有底不是?小程,你说说,如果贺寿的人多,你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一网打尽、一锅端了,顺便来个里外开花,把清苑县城给解放了。”程光毫不犹豫的说。
李云龙和赵刚瞬间呆滞,两人瞪大眼睛看着程光,赵刚的反应是:他娘的,这小子比老李还胆大!
李云龙则兴奋起来:我就知道这小子对我胃口!哈哈哈,楚云飞啊楚云飞,你想请我在鬼子地盘吃饭,还想要回那一个营的装备?
咱老李是那种在屋檐下蹲的人嘛?到时候河源成我老李的地盘,我看你到时候会不会傻眼?
“小程,河源可是鬼子重兵聚集的地方,据我所知,那里驻扎着两个鬼子中队,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宪兵小队,还有特务队、一个团的伪军,河源距离几十公里,鬼子的援兵顶多五六个个小时就能过来,这河源城,没那么容易打下来。”赵刚以为程光不知道清苑县的情况,还专门解释了起来。
鬼子的两个中队外加宪兵队,就得将近四百五十号人了,伪军的一个团虽然不满编,而且还有一部分驻扎在炮楼里,但清苑县城里少说也得有一个营呢,再加上特务队之类的,少说也得上千人了,打下来?有那么容易吗?
“政委,鬼子宪兵队长过寿,这些日军头头伪军头头,要是都过去的话,城里有再多的鬼子能有什么用?只要咱们把这些鬼子头头一锅端了,这些敌人可都是没头的苍蝇,根本形不成抵抗,届时里应外合,别说千来号人,就是人再多点,也都是砧板上的肉!”
程光解释说:“再者,我们完全可以根据情况做决定,但打下清苑县城的准备必须要有哪怕是情况差些,咱们要是能端掉这么多的日伪军头头,那也是划算的,当然,具体的情况还需要咱们根据鬼子的戒备情况来判断,我说的能街坊清苑县城,前提是侦察连能渗透进去,这个必须根据县城的情况而定。”
说到这,程光腆着脸说:“我说的解放清苑县城,那是最好的情况下。”
赵刚心中权衡利弊起来,一旁的李云龙也沉思起来,刚开始他只是觉得这胃口大,对味!可真要是涉及到军事行动,他这个团长不敢大意。
要打下一个千人驻守的县城,需要多少人?
面对这个疑问,李云龙慢慢思索起来:
他需要打援的兵力,要阻击从各处支援而来的鬼子,起码得三四个团吧。
他需要围困县城,需要各处进攻,需要至少两个团吧。
也就是说,手里没至少六个团,打县城那就是做梦!
可现在,拿一个团去打县城?
“有点悬啊!”最激进的李云龙,这时候反倒是生出了反对的心思。
程光说道:“团长,咱们到时候还是看鱼下饵呗,如果情况不对,侦察连把清苑县城搅的天翻地覆后可以撤离,您说呢?”
“我总觉得你小子再怂恿我!”李云龙歪着头看着程光:“我不就是想去清苑县城混一顿酒吗?怎么到你小子嘴里,就成了解放清苑县城了?咱老李好不容易又攒了点家底,我怎么就觉得你小子是看不得我李云龙过好日子?”
程光:
这话没法接了!
“小程,我觉得打清苑却是玄乎,但我支持你带侦察连去清苑闹腾下,”赵刚居然比李云龙更激进些,他说:“鬼子上次扫荡失败后,车上、坦克上写的是专打我们dú • lì团,咱们团又是在埋头发展,被这小鬼子蹬鼻子上脸的有些过分,确实该闹腾下!”
程光看着两位大佬,心中差点笑出声来:打仗最激进的团长居然选稳妥路线,最稳重的政委居然支持自己闹腾清苑县城,这太神奇了!
但对他打清苑县这激进的想法,团长和政委都持反对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