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果大家能够从资本上达成共识,或许今后的关系会更加稳固一些。”
说着苏远山望向史大柱,意味深长地道:“柱哥,草堂会走到现在来之不易,咱们这帮人,可不能轻易散了啊。”
史大柱闻言一怔,随即深吸了一口气,毫不迟疑地点头。
——草堂会成立至今,虽然大家都认可山总的核心地位,但同样也认可他这个会长的“领导”和协调地位。从某种意义上,山总是带领着草堂会向前发展的战略核心,而他则是组织核心。
他当然不希望草堂会的成员今后因为这样那样的缘故导致内部不合——现在其实都已经有端倪,但正如苏远山所言,现在毕竟体量不大,业务让一下也没什么关系。但今后做存量市场了怎么办?
这么多年,苏远山说市场都已经说得所有人的耳朵都听起老茧了……到今后,或许一个新领域就是一个企业的救命稻草——那还让不让?怎么让?
只有利益捆绑起来的关系,才是最稳固的关系。就像远芯和索尼——远芯手机的宣传从来就没在霓国大张旗鼓地进行过,默认就把该国的市场让给了索尼。而换来的,自然是索尼在芯片和零部件上全面从远芯体系采购。
这才是共赢。
“那好,这事儿就先说定了,你们先聊——我要去学校一趟。”苏远山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站起身来,见三人都要同时起身,他便笑着按了按手道:“别送,我自己走。李兄,估计我也从这几位手里把你抢不走,晚上我就不约你了。”
“呵呵,山总哪里话。”
“我说的是实话——走了哈,我家老爷子召唤,不得不去呐!”
……
十五分钟后,苏远山出现在电科新校区的校长办公室。
苏星河教授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半,但精神抖擞,看起来矍铄无比。
苏远山看着父亲笔直的腰杆,和虽然在笑,但也布满了眼尾的皱纹,心中忍不住激荡:“爸,你不要趁妈不在就一天瞎搞好不好?”
苏校长愕然,随即笑道:“臭小子,老子哪里瞎搞了?”
“我的意思是,你该下班还是得下班——你看都八点了。”
“八点怎么了?你不还经常工作到夜里十一二点?”
“你和我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比?”苏远山哭笑不得。
“我觉得我还能熬几年。”苏星河坐到沙发上,摸着头发拍了拍沙发,示意儿子坐下。
苏远山一边摇头,一边坐到父亲身旁。
“爸,你真别那么拼。该下班就下班,妈虽然没在家,但可以视频嘛……你就不想见见你孙女?再说了,你这样老在办公室里待着……外面周老师他们也不好回家,人家嘴里不说,心里有意见的。”
苏星河一巴掌拍在苏远山背上:“臭小子,那不说你?”
“我?我的人跟着我加班都是拿双倍工资的,人家巴不得加班呢——你能开双倍工资?”
“……好吧好吧,我今后注意点。”苏星河笑着摇头,他知道自己儿子财大气粗,更不会亏待下属:“说正事,下个月,物理系这边有一场学术交流,你要亲自上台作报告——我警告你啊,别再派你研究生出面了。”
“呃……我知道。”苏远山咳了一声,颇有些不好意思。
长期以来,他虽然没有脱离学术,但学术圈,却几乎看不到他的影子。这么多年来,他只是参加了一场在加拿大举行的物理学术会议,在会上以石墨烯发现者以及半导体行业从业者的身份做了一场关于石墨烯在半导体领域的应用前景的展望。
此后,所有有关石墨烯的学术会议,他都全部推掉了,或者要不就是让人替他去参加。
如果不是他的实验室里偶尔会诞生挂着他通讯作者的论文,估计凝聚态物理学界怕是都快把他给搞忘了……
“还有就是,凝聚态实验室的事。我见你又把所有的任务都给了甘小雨?”
“嗯……爸,你知道我没时间搞这些事的。”
“我知道,但你不觉得,你这样有点不好吗?”苏星河盯着儿子,眉头轻轻皱起:“凝聚态实验室,是国家级实验室,因为你在石墨烯上的成就,所以这个实验室主任让你来担任……就算有人有意见,也无济于事。”
苏远山立刻听出了父亲话中的意味:“怎么了?有人反对?”
“你说呢?”苏星河教授反问道:“国家级实验室主任,你知道这是什么级别,什么待遇吗?”
苏远山愕然……
半响后,他才悻悻地道:“我管他什么级别,什么待遇——它有远芯cto的级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