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他用手揉了揉眉心,说道。
“万事俱备,明日就开始攻城吧。在京都的三好义继反应过来之前,我们要先拿下观音寺城。”
“嗨!”
座下诸姬伏地叩首,望着众人鞠躬的背脊,义银只觉得疲惫。
走得越高,越是孤独。
———
翌日,义银与一众大名来到观音寺不远处,查看城防。
眼见观音寺城城墙高耸,城防严密,义银不禁皱眉道。
“这可不好打呀。”
唇亡齿寒的道理,三好义继一定明白。即便她不明白,三好三人众也会恳求家督出兵,援救六角义治。
三好三人众弑杀将军,别人都能过关,她们铁定是混不过去。
要是足利将军家没能力报复,以武家的腹黑不要脸,大家可能嚷嚷几声,就继续和三好三人众交往。罚酒三杯,下不为例嘛。
只可惜,她们三个的运气不好。足利将军虽然死了,但她的未婚夫还在。身为将军未亡人的斯波义银,是出了名的能打。
河内源氏嫡流还没有亡,斯波义银当然要站出来收拾三好三人众,不然他以后怎么在近幾立足?
武家畏威不畏德,义银也是别无选择,必须强势控场,以免宵小之辈群起效仿。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今天弄死三好三人,就是为了明天少出几个大逆之徒。
义银站出来登高一呼,所有近幾武家都知道该怎么站队了。除了六角义治这傻b,他还没见谁脑子抽筋,敢站到三好家一边挨揍。
他一手无双的大义,一手无敌的战绩,谁人愿意为三好三人众来得罪他呢?
所以,三好三人众为了自救,一定会出兵帮六角义治解围,不然她们是真没活路了。
义银这边也不能拖得太久,他必须迅速上洛,驱逐三好家,再立将军复兴幕府。
武家自私自利,本就不好协调,他这个联军总大将不容易当。
特别是织田信长这混蛋把好处吃干抹净,一点不留给浅井长政,已经造成了联军内部的裂痕。
若是战事受挫,织田浅井两家肯定会闹出事来。义银如果处理不好,反而会伤及自己的威望。
南近江这块肥肉就在眼前,两家的矛盾哪这么好协调?
与其被迫主持公道,不如迅速上洛驱逐三好家。然后在京都坐看两家在南近江争斗,义银也乐见织田信长被浅井长政掣肘。
但看到观音寺城严密的防御,义银有些担心起来,会不会在这里耽搁太长时间,影响自己的上洛计划。
一旁的织田信长也是愁眉不展,说道。
“我军攻入南近江,六角义治心思大乱,据说当时观音寺城中已经混乱不堪。
可谁知,蒲生贤秀镇定自若,竟然将城内混乱迅速平息,全力组织起了城防。
要不是她忠心事主,勇于任事。这会儿,六角义治多半已经弃城而逃,我们兵不血刃就能拿下观音寺城,实在是可惜。”
上洛义军的主体是织田家的三万战兵,如果强行攻城,损失最大的就是织田信长。面对观音寺城的严密城防,她也是烦恼不已。
可从她的口气中能听出来,比起进藤贤盛,后藤高治这些识时务的六角降臣。与六角义治一起被困在城里的蒲生贤秀,更得她尊重。
义银瞅了眼织田信长,忽然变得不担心了。
他一听是蒲生贤秀在用心布置城防,就知道这是她给自己准备的投名状。她现在只是在等候时机,随时都会倒戈一击。
蒲生氏乡的这个母亲,也是老奸巨猾。
明明是想要投靠织田信长,但又怕被看轻。这会儿帮六角义治帮得这么用心,做足忠臣的模样,让投降的六角家臣们顿感羞愧。
此时,不论是织田信长,还是六角降臣都对蒲生贤秀的人品赞赏有加。这对她日后在织田家混饭吃,有很大的帮助。
义银安下心来,开始琢磨怎么递给蒲生贤秀一个下台的阶梯,让她可以顺势倒戈,不显唐突。
织田信长不知道义银与蒲生贤秀之间,有那些个勾勾绕绕的默契,她是真担心攻城不克的后果。
于是,她说道。
“御台所,听说蒲生贤秀的女儿在您麾下效力,不如让她写封信给蒲生贤秀。
就说,我织田信长信重她的人品忠义。良禽择木而栖,六角义治不仁不义,从逆附贼,不是明主。
只要她肯开城投降,我保证她领地不失,还会有一个更光明的前程。”
义银看了眼信誓旦旦的织田信长,心里有点恼火。
这混蛋真把自己当成上洛的主导者了?我才是!我才是联军总大将!
你织田信长代表上洛联军招降纳叛,我斯波义银算什么呢?拼车吗?
义银下了决心,决定稍稍冒险一点。他虽然不想和织田信长撕破脸,但这个人就是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的货色,从来不懂得收敛。
想要她低头,唯有比她更强。
义银不想和她起摩擦,就必须从其他地方找回场子,表明自己强势的主导地位。
他望着观音寺城的城墙,眼神越来越明亮锐利。
他知道蒲生贤秀要投降,蒲生贤秀也知道他知道自己要投降,但织田信长不知道蒲生贤秀要投降。
利用这个信息差,可以给义银制造一个装b的机会。
他要亲自下场表演一番,让蒲生贤秀名正言顺归附义军,让织田信长明白,谁才是上洛的主导者!
心里思索清楚之后,义银冷哼一声,对织田信长说道。
“我乃河内源氏嫡流,手持御剑,身配金印,背靠御白旗。上洛为将军复仇,乃是天下大义所在。
六角义治冥顽不灵,从贼附逆,罪当不赦!义军天兵在此,六角家上下诸姬唯有无条件降伏,恳请我的原谅!
写信?写什么信?想我施恩许诺给一个从贼的叛逆?白日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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