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的安静的犹如一潭死水，窗外的雨水声让这份安静更显城中，好似每一声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片刻，荣国公那不带任何情感的声音的缓缓的响起，“你可知错？”
方沁依然低着头，捏了捏衣角，心中一片悲戚，抬起头一字一句的问道：“祖父，你说如果是庄喜乐面临着如今这样的情况，会如何？”
荣国公瞳孔微缩，心中升起一股怒气，冷声问道：“你想说什么？”
方沁抬起头，瘦到几乎脱相的她唇角缓缓的扬起，满脸的讥讽，“庄喜乐怎么会面临我这样的情况呢？”
“我只是找人非议了她几句，她的祖父就打上门来了，誓不罢休。”
“要是她出门得罪了谁被人打上门，又会如何呢？”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或许打上门去的人最后还是会被打出来吧，或者最后还得提着厚礼登门道歉，甚至都用不着庄喜乐出面，你是说是不是啊，祖父。”
“放肆！”
荣国公眼神阴鸷，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抬起手一巴掌重重的拍打在了书桌上。
“啪！”
书桌上的茶盏也随着这一巴掌微微的震动了一下，茶水溢出，烫到了他的手。
“你是怪老夫护不住你？”
方沁慢慢站了起来，许是跪的太久地面太冷，她的膝盖僵住了。
胡乱的擦了脸上的眼泪的，捏着拳头迎上了荣国公冰冷的目光，缓缓的说道：“祖父未曾悉心培育过我，却想着我能像庄喜乐一般给您争来荣光。”
“据说，庄喜乐的学识是西康郡王亲自教的，从小就带在身边培养，无论她闯下多大的祸事都能替她摆平，从不让她受委屈。”
说着她又带着讥讽的笑了，“您常说您是三朝元老，荣国公府百年荣光，可这荣光在哪里，我看不见，您三朝元老的气节，我也看不见。”
自己的颜面，自己引起为傲的尊荣被如此质疑，荣国公整个人都已经不对了，脸上几乎没有了一点血色，差点没有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这个逆女，已经让他在朝中丢尽了颜面，现在居然还在质疑他的权威，质疑他的荣光。
方沁还在继续说着话，“祖父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明日我就会给庄喜乐一个交代，绝对不会拖累祖父，不会伤及您的‘脸面’。”
“啪！”
荣国公怒急攻心，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方沁的脸上，这一巴掌，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也宣泄了他心中的压抑的怒火。
“你本事不济，手段低劣，如今出了事老夫还在忙着收拾烂摊子，你居然还敢嘲讽老夫？”
“荣国公府再不济也让你养尊处优了十六年，这些年你吃穿用度，出门的排场，闺秀之间暗中的比拼，哪一样不是国公府给你的底气，没有老夫，你是谁？”
方沁本就虚弱，这一巴掌打下来直接让她踉跄的后后腿了几步，而后狼狈的跌坐在地上，一口血吐出来，看到混在血迹里的牙齿的突然仰头大笑，一直躲在书房外的方大夫人捂着嘴痛哭流涕，几次想要冲进去，每每在关键时候又停下了脚步。
她还有的儿子，她冒不起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