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郡王嘴角一抹苦笑,“本王纵横一生挣下这番家业已是进无可进,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可高楼已起,已是退无可退。”
“不进则退,等着本王去了这府中只怕不复以往。”
说着看向君老侯爷,问道:“你可知本王最为得意的子孙是谁?”
“自然是你的长孙。”
君老侯爷不疑有他,实在是那小子十分出彩。
庄郡王摇了头,“本王最为得意的就是喜乐,若她是个孙子本王这王位说什么都要传给她。”
“胆大心思,往往早人一步洞察先机,拥有常人难以比拟的智慧,更有少见的急智。”
“外面都说收服南回是本王的计谋,赞叹本王决胜千里之外运筹帷幄之中,可谁也不知本王只是让喜乐去赎回她的两个兄长而已。”
“收服南回,攻打羊城震慑葡蕃,活捉葡蕃大将军,令南回称臣,这一切都是她一手完成,当时连他的父亲都听命于她,这些她大伯也比不上。”
“她第一次去京都就自荐以身为饵引出森狼残部强其全部剿灭。”
“你说,这样的孩子为何不是个小子。”
“若她是个小子,郡王府可再兴旺三十年。”
这些话庄郡王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一出口便有些收不住,从来没有像如今这般希望庄喜乐是个男子。
“本王曾经想过留她在府中招婿,这样也可辅助她的兄长,可本王又想,总该要让她活得自在一些。”
君老侯爷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庄郡王,没有意气风发,没有浑身的威严,有的只是一个老者在感叹自己岁月的离去后对府中子孙的未来的不安和担忧。
想要孙女变孙子不过也是暂时对孙子的失望引发的感叹罢了。
“果真是老了,连威震西南的西康郡王也感叹起岁月无情来了。”
“看看你再想想老夫,该知足了。”
庄郡王失笑,端起茶盏,微凉的茶水入口无奈的摇了头,“是老了。”
春松院里,庄喜乐正抱着小芽儿的和云星怀里的小恒熙说话,兄妹两人见面咿咿呀呀的说了一大通,庄喜乐表示一句话都没听清楚。
庄喜乐疑惑的开口,“小恒熙一天一个样,怎么小芽儿还是这样?”
“等小芽儿白天过后就长的快了,瞧小芽儿眉清目秀的小模样,长大也是个小美人呢。”
庄喜乐笑道:“希望小芽儿以后再有妹妹,别像我一般连个玩伴都没有。”
一旁的李氏的笑着挑选料子准备做春衫,身旁的伺候着刚进门的新媳妇,很是和乐。
七日以后的傍晚,华茂院传来消息,赵香凝在睡梦中去了,走的很安详没有任何痛苦,自然也没留下任何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