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喜乐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对于葡蕃,他祖父准备了二十年,将其收复是他毕生的夙愿;
对于朝廷,没有人比她祖父更了解葡蕃,在皇帝的心中无论是她大伯还是她的父亲领兵作战的能力,在战场上的功绩都不如他的祖父,若此番祖父不出征,许是有可能会认为是托大,没有尽力,赢了还好,输了怕是不好交代。
于郡王府而言,祖父的年岁已经大了,且早年留下的暗伤时常的折磨着他,在府中悉心调理才有今日的气象,实在不适合再次披甲上阵。
嘴角慢慢的扬起,慎重的点了头,“祖父不在,我必定会尽全力守护郡王府,会协助二伯守护好锦天城,守护好西南!”
看着她祖父花白的头发,眼角的皱纹不知不觉都已经这样深了,心里莫名就一阵酸楚,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祖父,等你得胜归来,挑选一个温柔的、可心的人伺候在跟前吧,为你打理四季衣裳,三餐饭食,在你难受的时候会轻声的劝慰你,在暗疾发作的时候会帮你调理,会给你揉腿,会将你放在心上,用余生来对你好......”
她不应该那么的自私的,府中也没有人有权利要求她祖父为祖母守一辈子,有权利让祖父晚年寂寥,因为谁也替代不了一个枕边人的嘘寒问暖,悉心照料,相濡以沫。
所有的戒备、不甘和抵触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祖母故去多年,祖父的白日有多热闹夜晚就有多寂寥,儿子、媳妇、孙子、孙女,哪里能比的上一个满心满意都在祖父身上的人重要。
阴雨绵绵的日子里祖父也会关节酸痛难以入眠,寝室里祖母的画像前更是常有祖父的身影,是对现在形单影只的心酸无奈才会越发的思念祖母吧。
庄郡王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眸子里一片幽暗。
庄喜乐抬起头,好似压在心底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一般,上前靠近一步,扬起了嘴角的笑,“府中人多热闹,往后大家都成双成对,祖母若是在天有灵看着祖父孤孤单单该有多难受啊。”
“孙女嫁的好远,往后不能时候和祖父说话了,留祖父在西南,你的小额虎好担心呢。”
“可惜广平侯府这一辈只有君世子一人,若不然该要让他入赘的。”
“嗯~带着祖父一块儿嫁过去也好啊。”
这一番话从庄喜乐的嘴里说出来庄郡王心中震惊的无以复加,这丫头一直将她祖母故去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认定了是她连累了她的祖母,是以对她祖母十分维护。
前些日子袁清子过府,这丫头如临大敌,嘴上虽然不敢说却时常的‘不经意间’的提起她的祖母,防范之心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