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就只能在心里,这么安慰一下自己了。
姬允喂着喂着,突然停了下来,他放开姜诱的手,把她扶起来靠着床头,喉咙滚动了一下后,问:“我能…能亲你吗?”
姜诱:shit!
当然不能!
她虽然还处在晕乎期间,可已经能把姬允的脸看得个七七八八,顶多就是有点模糊,不至于再出现重影。
姬允的话语格外真诚,真是在询问她的意见,而他眼神中透露出来的真诚,她也发自内心感受到了,不过——
原谅她确实没办法接受。
姜诱想也没想试着开口:“不——”
姬允笑了一下,眼里的真诚转变成了兴味,话语很轻,“看来公主很喜欢这招。”
欲拒还迎。
他懂。
他双手按在面前人的肩膀上,她的双颊还透着红晕,唇如花瓣一般粉润,恍若受惊的小兔一般,羞涩看着他。
吃了那么多蜜饯,她的唇一定很甜。
他想着,朝着自己梦寐以求的地方,凑了上去……
*
挂着一盏盏宫灯的黄琉璃瓦下,烛火绰绰约约,与清冷的月光融为一体,照亮了幽深曲折的回廊。
一袭青衣的飘逸身影行走在回廊上,突然间脚步顿住,在一处屋门前停下,看着屋内映出的人影,思量半天,最终还是抬手轻叩门扉。
屋内并未传来声音,门顷刻之间被打开,屋内人望着屋外人,神色平静问:“何事?”
姬忽看着眼前人波澜不惊的脸,很想掉头便走,但一想到方才见到的情形,想到关乎于郑国的面子后,还是心平气和了下来。
“叔父现下便睡?”他状似随意般开口。
姬阏听闻前两个字,眉头轻微蹙了一下,“太子忽究竟有何事?不如直接言明。”
叔父这个称谓,印象中,他是第一次喊。
“方才路过南殿,见到月色颇好。”姬忽道。
姬阏冷淡道:“与我何干?”
鲁国这处行宫,分为东西南北四个殿,他们这一行人男女分开,被安置在南北两殿,也是距离相隔最远的两殿。
他当然知道鲁君在打什么主意,只不过有些话不好挑明,先前在花园中做出那种举动,是因当时有几分醉意,也并未去想那么多。
后来经由冷风吹过,神智恢复了些,才觉当时实属冒失,他本不该作出那般过激举动,好在鲁君做贼心虚,并未追究。
他在她晕倒之后,用手拭过她的额头,果真滚烫,于是将她一路抱回了南殿,待到随军大夫赶来,他便离去。
可回来不到一个时辰,太子忽便找上了门,还同他刻意强调南殿,莫非……
“我现下总算明白了,为何有人偏爱南殿。”姬忽感叹一般出声,“有那般动人的月色,谁见了能不心动呢?”
姬阏神色未改,依旧波澜不惊,“若太子忽无别的要说,那还请快些回去歇息。”
姬忽一愣,又听他道:“现下已过子时,属实不早。”
姬忽看了他半响,最终一笑,“那好,早些歇息,公孙子都。”
说罢他不过方转身,身边便传来关门声。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转过头去,望见本来燃着烛光的屋内,已然成了漆黑一片。
“当真……不在意么?”
被月色点缀的夜空,冷风依旧,只是较于之前,夹了几分疑惑。
*
回到屋内的姬阏,以最快速度换上了夜行衣,接着从无人察觉的窗边跃出,按照他事先了解过的最短路线,朝太子忽口中“月色”极好的南殿而去。
残存的几分醉意和酝酿好的睡意一扫而空,他脑海中浮现过某人的脸,脚下动作加快之余,眸色微微沉了下去。
这人没有一刻,能让他省心过。
若是他稍不注意,只怕奇耻大辱这四个字,便会永生跟随在他身上。
想到这里,他的指尖悄无声息收紧,脑海中的画面成了碎片。
耳畔风声阵阵掠过。
不多时,已然能够望见前方被月色笼罩的宫殿,先前是他不曾静心观看过,现下放眼望去,景色果真比其他地方好上许多。
他跃上那座屋檐,轻轻揭开瓦片,将下方一切映入眼帘,瞳孔在那一瞬间,急剧收缩了下。
某人的手被握着,腮帮子塞得很鼓,看上去一脸满足。
看来,是他来得错了。
他别过头去望月,然而月色中,竟然映出了那张脸,他有点想撕碎这月。
下方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他将视线收回,重新注视殿内的一举一动。
他放开了她的手,他的手按在她肩头,他的脸朝她……
姬阏盯紧了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不敢错过一分一毫,与此同时,内心生出一个想法,若是公主不守妇道,那他能不能休……
啪——
一声不算清脆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