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潮生不禁勾唇,“我也是。”
林绒的眼睛跟着由内而外透出笑意,嘴角翘着,小声补充:“我爸妈早就见过你了,你也知道,他们都很喜欢你……如果他们知道,我是和你一起,肯定开心都来不及。”
“嗯,我也是,”下意识的重复过后,他的睫轻颤了颤,旋即改口,“我不是。”
林绒翘着的嘴角,正在以光速下坠。
笑意将要完全消失的那刻,她的眼角扬起,重新变得明媚。
那是因为,已经有人很开心了。
——虽然是慢一拍,可好歹也理解了他的意思。
差点忘了,她都是他爸认定的儿媳妇了。
林绒想起这茬,转眼喜滋滋的,抬脚往转角走。
转角后有个地方极为隐蔽,她是想着等谢潮生跟过来,来个出其不意的转身回抱。
但目光四处乱窜间,捕捉到天台角落里,地上那个透明胶质的不明物体后。
她跟触电一样,被劈在了原地。
谢潮生跟过来,首先见到的是林绒脸上的微妙神情,其次顺着她的目光,才望到了角落里没被带走的垃圾。
林绒转身,却没回抱。
跑得比兔子还快。
拉开铁门逃出天台,脑海中,还在循环往复地播放刚才见到的画面。
她之所以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完全是因为谭一一的好奇心,硬拉着她研究一部据说堪称唯美的爱情动作片。
结果两人大失所望。
才看了片头一点,就没有再看下去。
可那天晚上,她做了个梦。
梦里是炎炎的夏日,那个从高一开学起就被她惦记在心上的少年,那双终日不含情绪的桃花眼里,不再古井无波,而是染上欲望。
渴望将她一点一点吞噬,融化在他的体内,几近赤.裸的欲.望。
梦里的过程她已记不太清,大概是拥着她,吻着她,肌肤温和而又激烈地贴近,灼热的气息简直到了……能将灵魂烫出体外的程度。
醒来的她满脸渗汗,摸向自己心口,心脏搏动的速度之快,让她始料未及。
再之后,她对谢潮生,第一次产生了名为羞愧的情绪。
在学校,有一段时间里,她都在躲着他。
不过大概,他也发现不了。
后来的她没有再接触过,也渐渐的,能够以平常的姿态面对他。
可那个梦,从一开始发生,再没有离开过。
像是住进了她脑海里的深层空间,往往到了这种敏感的时候,会出其不意地钻出来,彻底占据她所有的思绪。
让她,不再像她。
-
谢潮生听到铁门被打开后,脚步几乎是逃窜一般,连续跑下台阶的声音。
他敛敛睫,从天台的另一角落拿了簸箕和扫帚,把那个在学校里来说格外碍眼的垃圾扫进,面色还算平静地又把它倒进垃圾桶。
做完这些,回到教室,下课铃声像是踩着点被唤醒。
教室前排,林绒先前端正的坐姿,一瞬消失不见,转眼像是没骨头的软体动物,懒洋洋趴在桌上,整个脑袋全都埋进了臂弯。
谢潮生朝她走近,两旁课桌上的同学神色不一,有些夸张的甚至往旁搬了搬课桌,仿佛铺就一条光明大道,接下来的戏码会更好看。
到了跟前,谢潮生神色浅淡,轻动薄唇:“林——”
绒字还没说出,趴着的人像是受到惊吓,光速一秒抬头,看到他,连声说:“班长,我去厕所!”
教室里其他人看到林绒逃窜一般,头也不回的身影,不约而同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
“班长,你跟林绒感情真好啊,她就连去厕所,都要跟你汇报。”
秦漾笑嘻嘻地挑破了尴尬氛围,顺便朝袁一江挤眉弄眼:“要我说,你自觉点,赶紧跟林绒换个位置,别挡着人家发展感情了。”
曹临推推眼镜:“不行,袁一江坐在前排,会挡住其他同学的视线。”
秦漾:“你是怕袁一江身上体味重吧?班长都没嫌弃,你嫌弃什么呢?”
袁一江气得脸红脖子粗,当即抄起了书本:“秦漾,龟孙子!等着,别给爷爷跑了!”
教室里很快因为这最调皮的两人闹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