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视线在同一时间投去，林绒也不例外。
谢潮生的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徐舟舟一米六，两个人距离半米这么站着，很有种最萌身高差的感觉。
当即有同学开始猜测，徐舟舟是不是要表白。
林绒呼吸变得很轻，视线不知怎么，转不回桌面上。
谢潮生没说话。
徐舟舟又说：“跟你比起来，尤意算什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哎，不然，你把你微信给——”
谢潮生转头，往课桌上走。
伸长脖子张望的同学们纷纷缩回脑袋，林绒也心虚地回头，装作在写作业。
椅子移动的轻微声音响起，谢潮生入座，林绒握紧笔，口水无意中吞咽了好几次。
“不动笔？”
谢潮生轻飘飘的声音，猝不及防钻进她耳朵。
林绒身子一僵，笔尖点到纸面，半秒钟之内勾出个小小圆。
“……”
林绒淡定解释：“这是0。”
谢潮生姑且不去管这个0为什么这么胖，只好意提醒她：“这是选择题。”
林绒：“……”
日常想钻地。
徐舟舟跟着进教室，看到林绒，笑了一声：“这不是校花吗？”
论坛投票是无聊同学的恶趣味，根本当不得真，此刻被徐舟舟这么重点提出来，林绒心里生出丢笔逃跑的冲动。
“我们班男生给你写的情书，你看了没？”徐舟舟的口气熟稔。
林绒想起了上午，那封被她丢进垃圾桶的情书。
原来……真是她的？
“写得那么用心，你不会当垃圾丢了吧？”徐舟舟走近，加重语气，故作认真问，“你拒绝我们班男生，是不是心里有人啊？”
密集的视线犹如针芒，一瞬间全刺向她。
林绒脑袋空白，下意识说：“没有。”
“还说没有？”徐舟舟手撑她课桌上，望向看过来的谢潮生，玩味般道，“你知道吗？我们校花暗恋你欸，就前天，你去食堂吃饭，她眼睛都不带转的，后来晕倒了被你背，心里还不知道有多高兴呢……对了，我记得以前她不是你同桌吧？是不是死缠烂打才换来的座——”
“徐舟舟！”教室外一声吼打断她。
看热闹的人不约而同望向来人。
尤意黑着张脸走进来：“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我妹喜没喜欢人我能不知道？再说就算喜欢谁，又关你事了？”
立马有人窃窃私语。
“看这样子，好像是尤意甩的她阿。”
“而且投票还输了，怪不得心里不平衡，要来找林绒发泄。”
“还挺搞笑啊，死缠烂打的人不是她吗？”
……
外边走廊看热闹的人不少，教导主任恰好经过，跟其他同学一样探着脑袋，望见了理科重点班格外凝重的气氛。
“什么情况啊？”他声音放轻问了句。
有个外班男生沉浸在氛围中，不自觉随口应道：“没看出来吗？四个人的爱恨情仇啊，真绝了，乱成一团团的，怎么理得清啊？”
“噢……”教导主任又问，“哪四个人啊？”
男生回：“当然就那最好看的四——”
他话语蓦然顿住，僵硬转头，对上张笑眯眯的脸。
下一秒，外表慈祥如如来佛祖的人，扯开嗓子大吼，声音响彻天际。
“你爸妈把你们送来读书，是让你们来看八卦的吗！”
“……”
围观的同学们一哄而散，而扯上爱恨情仇的四人，被带去了政教处。
一通训斥下来，教导主任说得嗓子眼发干，他喝了口枸杞水润过喉咙，挥挥手：“去跑十圈吧，跑完再上课。”
林绒第一个出的门，到了操场，顶着日头撒开腿跑。
刚才教导主任训话，表面看去一视同仁，其实多半都在说她。
尤意他是不敢说，徐舟舟他是懒得说，反正说了也没用。
至于谢潮生，教导主任从心里觉得他是好孩子，跟他们混在一起都是他被带坏，象征性点一句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