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潮生:“明天早起,早些睡吧。”
“等等,等等……”林绒阻止他想挂断的动作,“晚安吻呢,总该有一个吧?”
“隔着屏幕亲吻,你能感受到吗?”
“……”
谢潮生继续不带感情地说:“等我回来。”
林绒:“……那是什么时候?”
“今年圣诞这段时间很忙,”谢潮生说,“明年吧,五至八月的大假,我抽空回来一个月。”
“几月呢?”
“七月。”
“为什么?”
“之前忙。”
“忙些什么?”
“说了,你也不会理解。”
“……”
林绒一鼓作气把视频中断,腾地站起身,不由分说扑进谢潮生的怀里。
“你骗人!”
谢潮生默然不语。
林绒咕哝:“你肯定不会是这样的,现在就是为了吓我,故意骗我……”
谢潮生:“可能会的。”
林绒缓缓抬头。
“你不能过早断定,时间和距离,会不会改变一个人。”
谢潮生逆着路灯的光,桃花眼深邃,浓重到如倾翻了墨。
“甚至,包括你自己。”
-
林绒说不出话。
直到两人走出校门,她拉了拉谢潮生的手指,等他侧头,呐呐地说:“能把待会的机票改成明天的吗?”
“……”
林绒:“不是为了留宿!”
恍然不知,在其他人的眼里,更可疑了。
谢潮生的眉头轻挑了下。
“不是吗?”
“……”
林绒实话实说:“我们俩刚才,还没有拍照。”
谢潮生:“嗯。”
林绒:“所以我想明天,再来留点纪念。”
谢潮生没再说话,只是掏出手机,三两下改了签。
林绒放了心。
她选中了B大附近一间酒店,看着正经干净,房间也很温馨。
开房时,前台的工作人员问:“双人间吗?”
谢潮生:“两个单——”
林绒:“我又不会占你便宜!”
“……”
前台的几个工作人员忍俊不禁,林绒闹了个红脸,低头小声说:“就要一个双间,我们会分开睡。”
开房的工作人员明显不信。
林绒扯了扯谢潮生的外套:“他是我哥哥。”
“……”
“哥哥,对吧?”
“……对。”
-
开完房上楼,林绒点了一堆零食和奶茶外卖,又打开电视,想找个有趣的电影打发时间。
不知怎么的,看到个最近新出的恐怖电影,手一抖,就点了进去。
阴森恐怖的画面伴随着渗人的音乐刚出现,林绒手里的遥控器都掉了,猛地转头,目光跟坐在另一张床上的某个人交接。
他刚脱下宽大的外套,里面的羊绒毛衣是浅灰色,显得整个人安静又成熟。
“我…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
谢潮生直截了当起身,捡起掉落在她床上的遥控板,把粗制滥造的恐怖片关掉。
而后坐在她的床边,面无表情说:“让让。”
林绒赶紧给他腾位置,看着谢潮生靠着床头坐下,拿起遥控接替她先前的工作,翻看着有没有什么值得看的电影。
从林绒的角度看去,他的下颚线利落分明,鼻梁挺直,薄唇微抿,锋利的喉结弧度诱人。
她不由得撑起手,缓缓凑过去,生怕惊到他。
在谢潮生再次转眼向她看来的那一刻,深陷进那片如沼泽一般的桃花眼里,仿佛是早就注定好了的事。
林绒跪坐着,双手循序渐进,最终按在他的肩头,以俯视的姿态,不紧不慢开口:“其实,我就是故意的。”
改签留宿,双人间,恐怖片……
都是故意。
“一个晚上,我都不想分开……”
更何况是一千多个日日夜夜。
后面的话,仿佛不用多说。
谢潮生放下了手中的遥控器,把她揽进怀里。
“我知道。”
知道故意,才会纵容。
或者再直白些,让内心深处真正想法,近乎赤.裸般的坦诚。
他其实,和她一样。
不想分开。
哪怕一个晚上。
-
接下来的一切,仿佛水到渠成。
林绒身子慢慢倒下,陷进柔软的被窝里。
望着谢潮生,紧张又期待。
很快,他的双手撑在她的身侧,倾身吻下,薄唇落在她的面颊,或轻或重,激起肌肤的一阵阵烫意。
这种时刻,各种感官都被放大数倍。
除了察觉到他的呼吸灼热,林绒甚至还能听到,他喉结滚动的声音。
落在她的耳畔,格外好听。
当他放慢动作,启开她的唇,辗转厮磨间,两人不约而同,染上滚烫温度。
映在墙上的人影重叠,绰绰约约,空气都有了暧昧的颜色。
然而最后,在将要爆发的节点,谢潮生停手,恰合时宜放开了她。
他翻转身,躺在她的身侧,轻拥着她,让一切都归于平静。
林绒心里还在砰砰跳着,可能早撞死了几头小鹿。
眸光转动,不经意望见身边人,脸上温度更甚之前。
良久,她意犹未尽般抿抿唇,声音透着好奇:“班长,你……”
谢潮生搂着她的手紧了紧:“嗯。”
“你要去厕所吗?”
他阖下眼睑,勾人心魄的桃花眼中,本来逐渐四散的光芒,正在重新聚拢。
“为什么去厕——”
微微沙哑的声音,莫名就戛然而止。
“……”
蓦然间,谢潮生松开她,直起身子,面无波澜出声:“林绒。”
林绒表情一僵,跟着起身,小心翼翼解释:“我是想问你去不去,不去我就先——”
“离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