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我差点信了。”
“糖妹，后面的比赛你还看吗？”妹子问她。
“不看了。”
“哦。”妹子失魂落魄地点点头。
“乐观点，我一会去后台帮你问炀神要签名怎么样？”
“真的吗？”
“啊。”
妹子瞬间激动了，从包里掏了掏，掏出一张巨大的海报，想了想又塞回去，“算了，这个太大。”
说完又换了张五寸照片。
“这张好。”
她将照片递给唐棠：“交给你了糖妹，如果是to签更好，我叫球球，不行也没关系。”
“你连照片都准备好了？”唐棠哭笑不得地接过。
“毕竟我难得来一次。”妹子有点可惜地说，“我还希望能跟炀神握个手呢。”
这个她估计办不到了。
“你留个地址吧，签好了我给你寄过去。”
“好好好。”
等妹子给了她地址，唐棠进入后台，看了眼手里的照片，有点心虚地塞进包里。
她明明只是来看个比赛，想简简单单地做个吃瓜观众。
怎么就莫名其妙答应别人来要签名？
一会被人误会以为她是炀神的脑残粉怎么办？
后台人很多，也有很多外国人，唐棠好不容易逮着个熟人。
TBC的辅助wind，原来是他们CAA青训出去的，跟唐棠算是老朋友。
“糖妹？”他见到唐棠，还挺高兴，“你怎么来了？”
“来看比赛啊。”唐棠说，“对了，炀神在休息室吗？”
“你找炀哥？”wind一脸惊讶，“你啥时候跟炀哥勾搭上了？”
唐棠很无语：“没记错你应该比你们家炀哥年纪大吧，好意思么你！”
“毕竟是打野爸爸。”wind说，“你找他干嘛？”
“遇到他一个女粉，非要他签名，我也没办法。”
“糖妹还是这么乐于助人。”wind语重心长地说，“炀哥在休息室，不过这会儿里面气氛可能不太好，劝你别去踩雷。”
“咋了？”
“比赛输了嘛，现在是甩锅阶段。”
“不至于吧？”唐棠哑然，“这才第一场啊。”
“哎，一言难尽。”wind正要跟她大吐苦水，另一头有人喊他，他只能匆匆截住，冲那边挥挥手，又对唐棠说：“有空双排啊！”
“……好”
她一个中单，跟一个辅助有什么好双排的。
她本来想签名的事要不先算了，但眼前又浮现出那个妹子红着眼眶一脸期待的表情。
咬咬牙。
算了，大不了豁出脸。
电竞圈这种地方，太要脸还怎么混。
她直奔TBC的休息室。
刚准备敲门，就被里面突然传来的一句吼声给吓住了。
“对，他牛逼，功劳都是他的，他怎么不带领你们拿冠军啊！”
“你说话注意点，我们是在讨论比赛，不是在分锅！”
“反正说到底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比赛赢了MVP是他的，输了就怪我失误，我认，行了吧！”
“樊林！”
“……”
唐棠在门外听了半天，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樊林是TBC的ad，来TBC似乎还不超过一年。
刚刚那场比赛，只要稍微看得懂比赛的人，都知道失误最大的人就是他，偏偏这会儿声音最大底气最足的人也是他。
她倒是没听见炀神说话，从她这个角度看不清里面的人，不知道他是不在，还是一直在沉默。
唐棠觉得TBC这个队有点神奇。
里头沉默了一小会，终于有第三个声音出现。
“那你昨天晚上在做什么？”林炀从比赛视频上收回目光，扫了樊林一眼。
樊林愣了一下，脸上心虚的表情一闪而过，“关你什么事？”
林炀本来半靠在电脑桌旁，一只脚踩着电竞椅的底座。
听了他的话，用脚一蹬，椅子唰地滑到樊林跟前，撞上他的小腿。
樊林嘶地一声，差点跳起来，“你有病啊！”
林炀不说话，直接走到他前面，他长得高，这么居高临下看人的时候，气势有点唬人。
樊林瞬间虚了：“你想干嘛？”
“我问你，昨天晚上我们都在训练，你在干嘛？”
“我病了！”樊林梗着脖子嚷嚷道，“早点睡不行吗？”
“什么病？”林炀逼视他，说话时带着很重的鼻音，让气氛显得更加紧绷。
眼见空气一触即发火星四溅。
有人上来打圆场：“炀哥，算了吧，林子也不是有意的，比赛输了大家心情都不好……”
林炀还是不肯退让。
樊林怒道：“感冒，发烧，行了吧！你要不要现在去找个体温计来给我测一下？”
林炀盯着他面色红润的脸，冷笑一声：“一场感冒就能让你在世界赛上打出这种辣眼睛的操作，还打什么职业，不如回家养猪？菜就是菜，别总给自己找借口。”
这话一出，整个休息室的人，包括门外的唐棠，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太牛逼了！
唐棠想要尖叫。
樊林却深感自己被侮辱了，表情猛地变得狰狞：“艹你妈！你说谁呢！”
他捏起拳头的一瞬间，被身后的人一拥而上抱住了。
“别冲动，现在要是打架，你这辈子就毁了！”
“对啊，炀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林子他还是个新人，你总得给他一点时间成长吧！”
“……”
所有人都在为樊林开脱，包括曾经跟林炀一起并肩作战的队友。
他是个新人，他还需要时间成长。
可凭什么他就得惯着他呢？
他又不是那些用爱发电的粉丝。
林炀看着眼前这群人，一种无力感席卷而来。
TBC，这个他在此奋斗了整整六年的战队，突然让他感到无比的陌生。
以及失望。
如果有一天，连输比赛都变得无所谓，那还有什么值得再去奋斗和坚持的呢？
算了。
就这样吧。
他想。
唐棠正搁外头听得过瘾。
门开了。
她抬起头，跟正上方的林炀来了个深情对望。
“额，那个……”